一个人出身于什么样的家庭,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读过什么书,都能从脸上还有言行举止中窥见一二。
但这世界上,只有极少数人像南乔一样幸运,从小生活在良好的环境中,接受最优质的教育。
这听起来挺叫人沮丧的,林初霁心中猛地一痛。生而为人,所谓痛苦大多来自于内心期许和现实的落差。
那时季辛白努力地想变得更好,而林初霁努力地想给季辛白幸福。
然而结果似乎都不算得偿所愿。
林初霁低着头,轻轻地挣开季辛白的手臂。季辛白轻笑一声:“不带我去你房间坐坐?”
林初霁把长发往耳后塞了塞,垂着眼睫,似乎想抬步就走,但却犹豫着步伐。季辛白一愣。林初霁露出来的精巧耳垂上,是季辛白送给林初霁的耳钉。
黑色的,不规则多边形的,戴在她洁白的耳朵上很好看。但从材质上来说,这枚耳钉也是廉价的。
是不锈钢的?还是合金的?甚至是塑料的?不知道,反正林初霁依然戴在耳朵上。这枚耳钉在季辛白眼中,就有了无法比拟的价值。
她看向林初霁的目光,也就更柔软了一些。
林初霁低着头往前走,声音低低地:“跟我来吧。”
“你现在,不是跟我一样么。”
刚关上门,林初霁就听到季辛白说了这句话。
“不一样,”
林初霁转过来,认真地看着季辛白,“我没有。”
“没有什么?”
季辛白轻笑一声,“没有和南乔上床?”
林初霁眼神躲闪了一下,却还是正视了回去。她知道以季辛白的手段和能力,肯定已经把她查了个底朝天。
“我和她上床,不是为了获得什么利益……”
虽然季辛白半猜半查,已经把林初霁最近一年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但她亲口承认和南乔上床,还是让她心中一痛。
锥心刺骨。当年的林初霁,就是这种凄楚的心情么?季辛白苦笑,果然是风水轮流转,欠别人的总要偿还。
季辛白忍住眼里的泪意,重新把笑意挂在脸上:“没有,你这样,做得很对。”
林初霁看她这幅样子,就知道自己仍然被季辛白认为成了“那种人”
。
“我不是,”
林初霁盯紧她的眼睛,“季辛白,你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我说了我跟南乔不是交换条件的关系。”
顿了顿,她又说,“你要是想爆料,尽管去爆,只有一条,我求你。”
只是她澄澈的眼睛里,没有半分哀求的意思。
“爆料我私生活混乱也好,人设崩塌也好,我都可以承受。只是看在我们过去的情面上,别牵连南乔。她是无辜的,她没有跟我讲任何条件,是我自愿和她上……”
季辛白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捂着林初霁的嘴,声音有些哽咽:“别说那个词了……我,我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