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情他的难处,但绝对无法原谅他的罪恶。
唯一能做的,大概是保证他的存活,在他要做的事情结束后。
亲手为他带上镣铐。
然后在处决他的枪响里。
祈祷他能有一个美好的来世。
有恩爱一生的父母,一对疼爱孩子,教育有方的父母。
这样他就不会再被伤害了。
他可以正常长大,再也不想着伤害别人。
“别老露出那种表情。”
我眼中的怜悯大概又一次刺痛了他,让他又一次焦躁起来。
他胡乱揉了把我的头发,牵着我的手就要出门。
“我饿了,陪我去吃饭。”
这个人真是恣肆到了极点。
我竟然没反抗,神使鬼差地任由他牵着我走。
南坪市老城区的巷子七弯八绕,他轻车熟钟地穿过一条又一条,最后在一家招牌都没挂的灌汤包店前停下来。
老板一见到他就热络地迎了上来,看起来竟像是熟客。
“两笼灌汤包,两碗豆浆。”
祁斐笑着说。
他现在倒是收起了自己的利爪,看上去前所未有的乖顺。
我着实有些好奇:“这么偏的地方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小时候,我妈带我来的。”
他琥珀色的眼里眸光微暗,闪着少见的犹豫,似乎还有许多话没去处说。
正在这时候,老板端上了新鲜出炉的灌汤包。
他收回话头,不再言语。
小巧玲珑的灌汤包冒着热气,透过氤氲的雾气能看见极薄的表皮里流淌的晶莹汤汁,引诱着我的味蕾。
祁斐捻起一个,看我对着他发呆不动筷,疑惑地挑了挑眉。
我轻轻咬了一口,浓郁的汤汁沁入口中,顺着喉咙滑进胃里,温暖进了心底。
于这段时间的我来说,这温暖实在太过难得。
竟倏忽地让我增出几分不舍来。
好像心脏里的某个地方,因为这份灌汤包的热度而被缓缓填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