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闺女总是不多出声,安安静静,有她在不会热闹多少。
可少了她,心里像空了一大片。
杜巧娘走到他身边,搭上他胳膊:“过三天她就回来了。”
夜里青成磨磨蹭蹭不肯进屋,宋常贵几遍喊他去睡,他仍低着头站在堂间里。
“可是怕黑?那跟娘一起睡吧。”
杜巧娘洗漱后牵他进屋,宋常贵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摇头算罢。
一层芦花被一层棉被,喜月还是觉得冷,又朝欢儿身边靠靠。
黑暗里欢儿轻声问:“不知道腊梅姐有没有想家?我有点想她了。”
喜月头闷进被子:“也许这会她没空想家吧。”
村中妇人粗鄙,床头上的事也会拿出来谈,这些日子两人都没少听。
欢儿以往在村里听的比她更多,闻言一窒:“也许吧。”
“你说…你说…你说…腊梅姐…。”
喜月:“你还是别说了,我也不知道。”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做糕的事,眼瞅着将要过年,每到过年再“吝啬”
的农人的也舍得置办些吃食。
糕就必不可少,毕竟喻意步步高升,供桌上供品必备之物。
还有年后的走亲访友,但凡要点面子的人家,都会拎上一封糕。
这不正是她们赚钱的好时机,可不能浪费。
于是从第二日清早石磨就没停过,轮番换人,只为磨更多的粉出来。
腊月十一这天,杜巧娘从房中抱出一个大坛子,笑着对喜月说:“今个我们来做云片糕。”
里面放的是炒熟后磨成粉的糯米大米粉,放置将近三个月。
这一步叫陈化。
做成的糕吃着更松软爽口。
喜月一笑:“娘这是把杜家做糕的秘传之法都告诉我了啊。”
“少贫嘴,快来帮忙。”
调湿糖,揉粉,筛粉,蒸粉,娘仨在灶下忙活半天,
糕体通白,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杜巧娘笑道:“也可放桃仁和炒过的黑芝麻进去,味道又是不同。”
对于她说的话,喜月是不带怀疑的:“赶明试试别的口味。”
用刀切成薄薄一片,就成云片糕。
欢儿觉得好吃,可又形容不出来多好吃,只道:“软,甜,香,好吃。”
青成领着石头和阿圆钻进来:“我们也要吃。”
杜巧娘给他们每人分几片,三人就闹笑着出去玩了。
却不想又惹出事端。
村里小娃有吃食,总喜欢馋一馋别的娃,在别人眼馋中吃掉仿佛能吃的更香。
今日你馋一馋我,明日我再拿吃食馋一馋你。
这种事司空见惯。
三人也不例外。
拿着糕找到村中小娃们,青成就炫耀起来:“这是我娘给我做的,叫云片糕,你们没吃过吧?”
石头没少被村中小娃这样逗弄过,这会举着糕说:“这是我阿奶做的,香香的,甜甜的,好好吃呀。”
只有阿圆没说话,老实站在他们身边吃糕。
因为太好吃,她不舍得一下子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