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因为虞清光骗他而生气,但唯独在这件事上,他气不得。
他拆散了虞清光的婚约,本就失理在先,便是他见到钟子盈都要愣一下,更何况是险些要与他成婚的虞清光。
倘若真是因为虞清光看了他一眼,他就要为此生气,或是再做出一些不好的举动,那他当真和混蛋没什么区别了。
他不敢生气,只是有点难过。
因此,他只能闭上眼,不再去看虞清光,也让自己不再去想,下了马车后,也只想着快些回屋里。
却不想虞清光在后头喊住了他。
他心中囤积的酸涩在虞清光开口的瞬间,便散去了不少。
所以,她也不是一点也不在乎他的?
鄢容抿了抿唇,没有应答,却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虞清光一直都知道,鄢容性子缄默,有些时候并不爱袒露心扉,须得次次逼问,这人才会稍稍松口。
她不得已只能追上鄢容,抓住了他的袖子状似讨好的晃了一下,“怎么不说话?你生气了吗?”
话说的很自然,没有拘谨,也没有客气,一如四年前那般。
那四年的相处,鄢容几乎每一秒都刻在他的脑海中,他又岂会感觉不出。
他心里终于好受了不少,便停下来,回头看了虞清光一眼,却是冷淡反问道:“难道不明显吗?”
虞清光被他问的愣住,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而后她才缓过神来——难道我生气还不够明显吗?还需要问?
“那你在气什么?”
虞清光迎上鄢容的眸子。
鄢容仍旧是那副模样,只是看着虞清光并不开口。
虞清光知道他执拗,不愿意说。她并未有什么顾虑,也不怕问出来惹了鄢容生气,便直接开口道:“是方才在宴会上生气么?还是说刚刚上马车时遇到的…那个人?”
“那个人”
的形容,让鄢容心中最后的一丝阴郁一扫而光。
没有称呼名字,更没有称呼别的,只是十分生疏的喊“那个人”
。
看来关系也不过如此。
鄢容心情好了,自然也就愿意说了,他转过身去,朝着前方走。
他走得很慢,很显然是在等虞清光:“方才在宴上,你为何要听他的话,你是我的人,不是他的。”
虞清光知道鄢容说的是那大汉要她抚琴,而她二话不说便要动身,甚至并未请示鄢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