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蓝布裹头的小贩上前,将手中物什递给叶任生,“来,尝尝咱家新做的饼。”
“哎,使不得。”
“哎呀叶掌事还跟咱家客气什么,有的是。”
那小贩说着,将饼往她手里塞。
叶任生正想摆手推脱,却见那油纸中的圆饼外皮金黄酥脆,两面坠着几许焦白芝麻,烙炸浓味中,掺着淡淡而别致的幽香,仔细嗅来还有几分清甜。
她不禁深深细嗅,“王伯,您这饼是用什么做的,香味竟如此别致诱人?”
那王商户闻声抿唇笑起,面上颇有得意,“叶掌事您且先尝尝。”
叶任生鲜少拿商户便宜,便从兜里掏了几文钱,王商户推脱不得,只得收下。
圆饼拿在手中还颇有几分发烫,正是酥脆可口之时,叶任生轻轻呼气,沿着边沿咬下一口。
金黄饼面酥脆易咬,入口之际油香扑鼻,淡淡的咸味在味蕾绽开。
轻轻咀嚼一二,芝麻浓香四溢,不出片刻,肉汁于舌尖炸开,鲜咸中掺着微辣,独特的料香在味蕾间穿梭。
叶任生英眉扬起,再咀嚼,微辣之中竟还有阵阵甘甜回荡,伴着淡淡的槐花香,在口腔里不断发酵。
“嗯!”
叶任生双眸泛亮,垂眸仔细瞧去那酥饼,鲜嫩的肉糜之中,竟当真有几多细小花瓣,泛着油炸过的金黄。
热气悠悠飘荡,携着愈发明显的花香,直诱得人舌苔生津,垂涎欲滴,迫不及待地再啃一口。
叶任生咽下口中食物,执着那酥饼左瞧右瞧,连连赞叹:“入口油香不腻,咬时酥脆不散,肉糜鲜咸入味,掺杂着微微辣挑逗舌苔。正在欲罢不能之时,清甜破局,缓过辣气,幽幽槐花香满口馥郁,去了肉汁过浓时的微腻,解了芝麻残留的厚重,引人困惑,勾人咂舌,只想多多再来,一探究竟。”
叶任生不断咂舌,“当真是奇妙。”
“哈哈哈,”
那王商户闻声,掩不住地仰面欢笑,“叶掌事当真是好口才,不过寻常一酥饼,竟能夸成这般天上有地上无,真叫人佩服。”
“哎,这怎是虚夸,”
叶任生摇头,“这是在下亲身体会,亲口尝出来的滋味,绝无半分客套虚夸之意啊。”
此话一出,王商户愈发开怀,“那小的可真是有福分了,今年秋冬就指望这饼创一波收成,过个好年。”
“嗯,可行可行。”
说着,她又咬了一口,细嚼慢咽,想到这几日奔波,不禁心生感慨,“如若这般脆饼能在长途跋涉之时吃上一口,那简直是人生第一的美事啊。”
如此想着,叶任生再瞧向那酥饼,转头对王商户说道:“王伯啊,您这饼是极好的滋味,倘若您寻个法子,让这饼的滋味乃至酥脆存留得长些,就更好了。”
王商户蹙眉细想,满头浆糊,“还请叶掌事多多指点。”
“指点谈不上,”
叶任生摇头,“这烹煮煎炸在下一窍不通,但在下想,晟州这几十支商队南来北往,行路艰苦,倘若能在路途腹饥之时,尝上一口这般滋味,那真是不得了。”
“可是商队走马行贾长路漫漫,一无灶炉,二无油盐,可要如何食用?这饼也是图在新鲜酥脆,时候一过除却那般咸味,还能存个半分花香已然是难得,如何熬过那遥远路途?”
王商户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