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若不是那日徐徊所传消息之及时与至关重要,叶任生想如此顺利地解决浣家帮之困境,恐怕没那么简单。
便是这点,就已然折去了隐瞒之过,况且若细细思忖,那日三孔桥之上,徐徊所言亦合乎情理。
韵清阁之事,并非一人之失,京都再遇未能辨识其人,更非对方之过,说千道万,还是自身疏忽大意。
更遑论,叶任生自那日长街一别后,接连几日思索抑或梦醒时,耳际总会闪过那三字爽朗呼唤。
于内心深处,叶任生也无法不承认,她终究还是不愿失去徐徊这一难得之友人。
“那我日后,还是继续唤你……任生兄?”
徐徊语气渐渐恢复雀跃。
叶任生轻嗅着盏中茶香,神情慵懒,“随你心意。”
“随我心意……”
徐徊眼神流转,“那我更想唤你……阿生可好?”
闻此,叶任生鼻息微滞,随而瞥了他一眼,“那还是唤任生兄吧。”
“啊,为何?”
徐徊不解。
“没有为何。”
徐徊眉心微蹙,“可你不觉得,阿生叫起来更亲切些?要不我人前唤你任生兄,人后只有你我时,唤阿生可好?”
“不好。”
叶任生想都没想便拒绝。
徐徊眉宇霎时垂落,嘴角都瘪了起来,“那便算了。”
瞧其一直饮茶,徐徊将一枚浆果拎起,“任生兄怎么不尝尝果子,这可是我特地去早市买的。”
浆果色泽鲜艳,莹润饱满,模样也瞧着小巧可爱。
“这是什么果子?”
叶任生问。
“玛瑙泡。”
“玛瑙泡?”
叶任生头一回见。
“说是瞧着像红玛瑙才得此名,我也是头一回听说,”
徐徊捏着那红色的小果子,“说起来还是那日愁闷,寻了小店吃酒,那店家送来下酒的,我尝着滋味可口便问了。据说是农户天不亮去深山里摘得,而且唯有这西南地界的大山里才有,别处寻不到。”
那日愁闷……为何愁闷,叶任生竟无需多思,便心下了然。
她垂眸从碟中拣起一枚小果子,触手滑腻,通体红润,确实很像红玛瑙。
“这些是我今日赶大早去西边早市寻得,险些迟一步被别人抢去,任生兄赶快尝尝。”
徐徊期待地示意叶任生,后者只得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