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徊从那瓷瓶中抽出一支栀子花,去净了叶,轻轻插在叶任生的发间。
见此,叶任生不禁抬手,摩挲着头上的栀子花,这还是她头一次簪花。
“我的阿生,真好看。”
说话间,徐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叶任生从镜中回望向他,那深邃又深情的眸光,叫她心头阵阵发烫。
“好生多嘴。”
徐徊却只瞧着她,笑得眉眼半弯。
初捻青黛
◎此生只有,也只会接纳一个女子。◎
“话说,你怎的,还会绾女式发髻?”
簪过花,叶任生同他一道走向外室,临窗的案前,也摆了几株栀子花。
徐徊轻轻撩起帘幔,低头走出时,眼眸微垂,瞥向她的发髻,“谈不上会,毕竟我也只能绾这一种,不过是从前为母亲绾过,还没有忘了。”
说着,他走到案前,将竹筷挪开,掀起严密合拢的瓷盖,清爽可口的甜汤立时散发出一阵清香。
“哇,好沁心的果香。”
叶任生走到案前坐下,望着深口瓷碗中诱人的甜汤,晶莹的汤汁中混杂着蜜豆与各式果丁,汤面还布满了细碎的金色桂花。
徐徊执起勺子,为其添满,“赶紧尝尝滋味如何?”
叶任生双手接过,试探着浅尝过,入口微凉不生寒,清甜不腻,间或有果丁微酸挑逗舌尖,随后蜜豆香甜中和酸涩,趣味盎然,十分爽口。
叶任生不禁感到惊喜,连连赞叹:“果真是可口的很,还从未尝过如此爽口的甜汤,便是晟州淮氏恐怕也只能勉强打个平手,甚而还要落于下风。”
说着,又吃了一口,面上露出欢喜。
“我还未尝过晟州淮氏的甜汤,”
徐徊在案前入座,为自己也盛了一碗,“但阿生这么说,该是这甜汤当真滋味难得了。”
叶任生望向他,眸光熠熠,“待来日你去晟州,我带你去吃淮氏可好,甜汤或有不及,但他家的酒酿倒是一绝的。”
徐徊尝过甜汤,滋味确实如客栈伙计所言甚好,只是于他而言,有些清凉不足。为着叶任生想,他未叫孙记的师傅用更寒凉的深井水。
“那自然是好的,只是……”
徐徊放下汤碗,“阿生要何时返回晟州呢?”
说话间,语气隐隐透出几分失落。
每年南下抢收后,商队都会尽可能快地返程,果仁作为药材之物处理繁琐耗时,他们须得尽快出手,否则入秋后咳疾者便用不上药。
今年收成动作比往年快,节省了不少时日,然而回收弃果,又耗了进去。
虽说每年收后会余出临行前的喘息修整时间,但再长也不过几日,终究有耗尽的时候,念及此,叶任生不禁也生出了几分落寞。
“我可叫他们先回着……”
“那又能如何呢,左不过是多延了眨眼的功夫,”
徐徊垂眸,“还叫你平白耽误事情,且与商队错开,你一人赶路,该有多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