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闻声瞧向那酒壶,“大小渡梦?”
顺手拿起一壶轻嗅起来。
“是,咱家的渡梦酒分大渡梦和小渡梦,”
侍者分别示意不同酒壶,“小渡梦年份短,口感清冽细腻,前劲儿大;大渡梦年份长,口感醇辣厚重,前劲儿足,后劲儿长,一般人通常三杯倒。客官初尝渡梦酒,可先从小的试起,您手中那壶就是小渡梦。”
闻此,解厦将手中酒壶放下,又捡了另一壶来嗅,终日以酒为生的人,一嗅便知不同,立时将那小渡梦推到了对面。
叶任生轻笑过,并未接那壶小渡梦,反而要了别的清酒。侍者接了吩咐,很快便将清酒同菜肴一起呈了上来。
“京郊暂别时,我曾返回客栈寻过前辈,不想却是人去楼空,原以为很难再见前辈,没成想缘分如此奇妙,晚辈敬您。”
解厦径自敞开那酒壶往嘴里倒,算是接了她的敬意。
叶任生不禁摇头,如此吃酒,怕是等下说不了几句话便要醉昏在此地。
她抿过清酒,语速下意识快了几分,“前辈此番来晟,可是有何要事?晚辈可能帮得上忙?”
“能,我要找虎兕他们。”
许是因事“错过”
了两餐,解厦往嘴里塞下酒菜的手速有些快。
“恕晚辈多嘴,您为何要找虎兕他们?”
见他没有要说的打算,叶任生又开口,“前辈须知,现下锲达等一干人都入了商队,晚辈好不容易才磨去了他们丁点扎人刺角,您这一来匆匆——”
“放心吧,不会给你招惹事端,”
解厦稍稍放缓了咀嚼动作,“不过是有些旧事想跟他们打听打听,问完我立马就走。”
“晚辈不是要赶您——”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别啰嗦那么多,反正不会碍着你事儿就是了。”
说着,他又灌下一大口辣酒。
叶任生只好不再多问,瞧他身前盘碟见空,立马又叫侍者送了些,并吩咐他将解厦随身携带的空酒壶添满。
“晚辈知晓前辈不会同他们生事,毕竟当初引我上山,劝他们入世,都是前辈用心良苦,前辈乃是豪侠尚义之人……”
“哎哎,”
解厦挥起筷子打断她,“别给我戴高帽。”
叶任生轻笑过,“好好,那前辈还有什么其他吩咐,这些菜色可还够味?”
“挺好挺好。”
说话间,解厦又夹空了一盘卤肉。
不似寻常酒馆,望仙楼的碗碟底平口浅,崇尚的是君子细嚼慢咽,浅食深品,自然不够解厦这般造作,叶任生只好再叫人送了许多。
只是肉菜送到时,解厦却缓缓停了箸,不知是吃多了酒还是怎的,倏尔凝望着手中酒壶长叹,“渡梦,渡梦……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闻此,叶任生深感诧异,这般怅怀,可不像是解厦会有的。她不禁抬眸瞧向对面之人的眉眼,然而却全被那凌乱的发丝遮了去。
不待她开口细问,厢房木门在这时被推开,小厮引着徐徊从外头走进来。
“徊弟。”
叶任生向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