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
四下纷纷点头。
“叶掌事不在,早事便由在下主持,诸位若是有事,还是赶紧说来大家一同商讨……”
说话间,一眉眼机灵,但众掌事瞧着面生的小厮从堂外请了见,听说是奉了叶掌事的吩咐来取册簿,助干瞧过腰牌后,立时便整理了书箧,叫人带了回去。
“还当真是叫林掌事说中了。”
“叶掌事就是个停不下来的劳碌命。”
听着四下调侃,林啸洐扯了抹不甚自然的淡笑,随而转移了话头。
早事在林啸洐的主持之下,很快便结束。他行至案前,本欲同先前一样收拾过书箧离去,却被刘、齐等掌事拦下。
同樊家合作之事提上日程后,琐事不断,樊家经验少,先前刘、齐等人便提议向浣家帮及叶任生取经,但被林啸洐拒绝,故而眼下所行每一步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须得亲力亲为之事数不胜数。本以为能个把时辰解决的事,一直处理到了午后。
而另一头,叶任生自昏睡中醒来时,时辰已经过了正中,本就阴沉的天色愈发黯淡。以至她一时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天际初亮,还是将临日暮。
两个瞧着眼生的丫头见她醒来后,面上露出欣慰,忙要上前伺候她起床。
“你们是谁?”
叶任生眉头紧蹙,警惕地向后退,无意中扯动了腕间伤处,刺痛不已。
“小的们是公子差来伺候您的。”
丫鬟站在榻下行礼。
身上的酸痛和腕间的肿伤,立时叫她回忆起昨日种种,耻辱、不甘、悲愤与痛苦也一齐涌上了心头。
像是不愿叫人瞧去自己眼下这幅模样,叶任生不顾伤痛,一把扯下了束起的床帐。
“都出去!”
“叶公子——”
“我叫你们都出去!”
叶任生鲜少如此冲下人大声吼叫。
两丫鬟面面相觑,左右为难,随而纷纷跪倒在地,“叶公子,求您叫奴婢们伺候您吧,否则公子回来瞧见,定要狠狠罚我们了……”
“奴婢们已经烧好了水,什么都备好了,您若是不肯沐浴梳洗,公子回来定会罚奴婢们去滚热水,那么烫的水……”
丫鬟哭泣不已,“求求您,可怜奴婢们吧……”
叶任生于床帐之内听着外头畏惧地求饶,心头也不禁感到万分悲戚,泪水径自从眼角流了出来。
她紧攥着怀中新被,任由泪珠打湿整片绣花,许久,才恹恹地开口,“拿进来吧。”
丫鬟们闻此,立时止住了哭泣,语带侥幸与欣喜,“谢谢公子,奴婢们这就去拿。”
下人们手脚都很麻利,不多时,便将浴桶安置在了屏风后,热气蒸腾,隐隐有花香四溢。
叶任生几经挣扎,终究还是披着衣衫下了榻,努力克制着内心耻辱,走到了浴桶前。
“让我自己来。”
“可是您的手——”
“让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