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鹤龄常来宫中,求着我,要我去淑芳斋劝劝陶艺,叫她回侯府住。听他所言,每每他去淑芳斋求见陶艺时,陶艺都是下了逐客令,看来她这是铁了心不再跟鹤龄过日子了。
“娘娘,国舅爷来了,说要见您。”
我不耐烦的停下手头的事,瞥了瞥瑾琉,沉声说道:“好,本宫知道了,你叫他先在坤宁宫等着,本宫随后就回去。”
“是。”
“等等!”
我顿了顿,“你叫他过来吧。”
她稍加迟疑,四下里看了看,“这……”
“没事,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是本宫的传唤,叫他直接进来就好。”
“是。”
见她走后,我只长叹,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鹤龄便是如此,若非他当初那般对待陶艺,如今她又怎会心存余悸,暗下决心,再也不回侯府呢。
前些日子,我也曾找她谈过心,母亲亦是劝说过,可一提及鹤龄的事,她便冷下了脸,如此,此事也作罢了。
“刘司饰。”
“娘娘”
,一位年莫花蓓之年的女子福身应道
。
“你去尚服局门外看着点儿,若是见了寿宁侯,就将他带进来,记住,知晓的人越少越好。”
“奴婢明白!”
我依旧只专注于把玩手中的陶土,只隔了约莫一炷香的时辰,便见刘司饰领着鹤龄进了屋子。
还未开口,便见刘司饰疾步走出去,还带上了门,难得宫中的女官们都是这般机智,都有先见之明,抑或是会揣度主子心思。
“诶,二姐,你这怎么还玩儿起陶泥来了,这几日到底有没有替我劝陶艺啊!”
“陶艺?”
我侧目瞥见他,目光冷得极致。见鹤龄那副火急火燎的模样,依旧是为陶艺之事,不禁叫我心生厌烦。
见我这番神色与口气,才似有些回神,“额哦,是公主,公主。”
“前几日你走的时候,我就去了淑芳斋,本是和她聊得尽兴,可一提及你,她便冷下了脸,你叫我能如何,娘日日夜夜在淑芳斋照顾她,亦是劝说了不少,可她还是记着你之前待她的那般虐打,她就是不肯回去啊0“诶呀,二姐1他紧蹙眉头,一副可怜人的扭捏姿态,“我求求你了,二姐,你看,我也进宫来找过你好几次了不是,你就当是为咱张家的后,再帮我去劝劝公主嘛。”
我亦是微蹙眉头,“鹤龄,我说了,不是我不愿意帮你,是我真的劝不动她,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叫云袖去淑芳斋把娘请来,她也是劝说了好些次数,可她就是不听埃
”
“那……你是皇后啊,你就下道懿旨,叫她跟我回家不就好了。”
听他言此,我当即冷下脸,“你现在后悔了?那当初你是怎么对待她的,那会儿她满身伤痕,处处血印时,你为什么没将她留住,现在好了,她怀了你的骨肉,你才知道要挽回她,迟了1他忽的走近抓住我的手臂,苦苦央求道:“二姐,你就再帮我一回嘛,若是这次再劝不动她,那,那我就当放弃了。”
我无奈轻叹,又是一番轻笑,“你们这些男人,拥有时不知珍惜,等到失去了才后悔当初,即便她并非皇室血脉,再怎么不济,那她也是樘钦赐的从六品兴国御公主,也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想的,竟要对她下狠手!”
“那,你就再帮我这最后一回,若是她还不听,那咱张家,就也只好认命了。”
我缓缓转身,凝着他满目的企盼,只一声轻叹,便微微颔首应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