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亂動,傷口會裂開。」寧淵聲音聽著很虛弱,卻聽得蘇渺一下就清醒了。
蘇渺掙扎著坐起來,也終於發現除了身上幾處擦傷之外,自己手臂和小腿上各落上了一道不淺的口子。
雖然沾滿血污的衣裙之下,傷口已經被乾淨的黑布條給包紮了起來。
「我暈了多久?」蘇渺問。
寧淵:「三日。」
那便是早已過了時限。
蘇渺望向寧淵:「你還好嗎?」
這個問題問著實在有些多餘,畢竟從聲音,還是他破敗的衣裳來看,他都傷得不輕。
蘇渺身上算是緩過來了,心想著寧淵幫她處理了傷口,她也沒道理放任寧淵不管。
「你的傷呢?」蘇渺靠近寧淵,動手檢查起他的傷處。
可蘇渺沒想到的是,她不理寧淵阻止檢查了全身,但令他神色變動最大的,竟然是碰到他衣服完好的肩膀之時。
這時蘇渺也懶得估計男女有別,上去便鬆開了寧淵的衣襟。
果然,寧淵來之前便受了傷。
面前槍傷口的觸目驚心卻比不上蘇渺心口的酸楚,她抿著嘴,語氣滿是不忍:「你怎麼……」
寧淵按住了蘇渺的手,蓋上了衣裳,不想讓她繼續看:「我沒事。」
可有些話興許真的不能說,這才說完,寧淵就覺得面前蘇渺的外形模糊了起來。
興許是守著蘇渺過了三日,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寧淵堪堪繃到了極致的弦,就這樣斷了。
看著寧淵就這樣暈下去,蘇渺嚇得不輕。
她甚至沒有多想,就從行囊之中摸出了她那時大手一揮買下的藥材,尋出黨參當歸便塞進了寧淵的嘴裡。
她也不管寧淵疼不疼,上去就用力拍了幾下:「寧淵!」
「寧淵你醒醒!」蘇渺反覆地喊著,「醒醒!」
可寧淵不但沒有回應,就連吞咽的動作都沒有。
這樣不是辦法,藥含在嘴裡吞不進去只能說是聊勝於無。
蘇渺從沒急成這樣過,回想到最初救寧淵那一刻,她想起了包中存著的銀耳羹。
那時候只想著燉一個銀耳羹路上可以當甜湯喝,怎麼都想不到還能有這樣的用處。
再次望向寧淵,蘇渺的視線便落在了月光下寧淵蒼白的嘴上。
性命攸關的時候,哪還有心思管什麼禮數。
蘇渺這樣想著,抓起幾片黨參當歸就放進嘴裡。
用力干嚼幾下之後,她往嘴裡灌進一口銀耳羹,隨即和著黨參當歸一併吻在了寧淵的嘴上。
銀耳羹蘇渺燉了整整一個時辰,早已燉得細膩順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