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静立镜前,细细打量着自己全新的模样。往昔那身着玄色长袍、鹤发童颜的老者形象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黑发、面容褶皱的中年大叔,腰间悬着个酒葫芦,与曾经的仙风道骨判若两人。
“国师,怎不换张更出众的脸?”
国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微微合眸,视线移向别处,仿佛多看一眼都是辣眼睛。
国师转身,朝向国王,脸上笑意温和:“陛下,臣这副模样虽丑,却不易引人瞩目。倒是陛下,这偏好美貌的习性,似无形绳索,恐会束缚圣明。”
“孤深信,心之境界与容貌息息相关,心由相生。”
国师轻摇着头,心底不禁为那些面容有瑕、身有残疾之人暗叹可惜,这位君主对容貌极为看重,身边之人皆为美貌之人,仿佛丑些便会扰了他的心绪。
“陛下,容颜不过是表象,心灵之美才是真章。您这以貌取人的做法,怕是有失偏颇。”
国王摸了摸鼻子,生硬的转移话题:“含珠的信,你可看过了?”
“陛下,臣已拜读。”
国王亦叹息一声:“朕知晓,此事听来匪夷所思,可孤信得过孤的女儿。她虽娇蛮任性,却断不会对孤说谎。”
纪含珠,在离开都城前留下一封信,托母后转交父王。
信中的内容仿若一颗巨石,在国王心中激起千层浪:纪含珠直言自己觉醒了SSS级向导系精神体。
国王原本对小公主的期望,不过是盼她能如丹妮公主那般觉醒SS级向导精神体,岂料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国王对女儿的信任超乎常人。尽管纪含珠眼下只展露了B级精神体,国王却依然坚信她所言非虚。他深知,纪含珠虽脾气不佳,却极为敬重兄长与父亲,岂会在父亲面前妄言。加之圣地被毁的疑云笼罩,如若只是普通的B级,怎么可能毁了圣地,令国王更坚信女儿的话。
信里,纪含珠详述了自己在圣地的经历。她称见到了丹妮公主,且遭其偷袭。丹妮公主试图用水母控制她,她的精神体砗磲为保护她而一口吞了丹妮公主的水母,精神体或许便借此契机晋升至SSS级。这种吞噬其他精神体以获力量的能力,已足以让国王和国师重视万分。
为护纪含珠周全,国王决定将她安置于荒僻的边城,对外看似是放弃了小公主,实则暗中命国师改头换面去教导。
国师点头:“公主极为敬重陛下,断然不会对陛下说谎。SSS级向导系精神体,此等资质于极国而言,百年难遇。臣定会倾尽全力,悉心教导公主。”
……
在那贫瘠的边城,纪含珠静候国师的到来。
“公主,国师到了。”
管家轻声通报。
纪含珠起身,略带紧张地整理了一番裙摆:“请他进来。”
国师步入房中,他的新形象让纪含珠不禁一怔:“您是……国师?”
国师浅笑,摘下腰间酒葫芦,小啜一口:“正是。”
国师目光中透着疑惑,仔细审视着纪含珠。他能感知到她身上的变化,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正缓缓向她周身汇聚。
“小公主,许久不见,您周身气韵已有天翻地覆之变。”
“气韵?”
纪含珠垂首望向自己,满脸茫然。
国师双眸微眯,他乃白塔所选之人,对国运有着敏锐的感应,此刻他从小公主身上察觉到她竟与极国国运紧密相连,仿若有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朝着公主奔涌而来,凝聚成一股独特的气运。
“小公主,您来此之后,都做了些何事?”
国师一路奔波赶来,尚不知小公主在边城有何作为,竟能赢得百姓爱戴。
一旁管家笑着道出公主免税三年之事,那模样好似一位急于夸赞自家孩儿的长辈,眉飞色舞,喜形于色,嘴角笑意难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