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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刘俭终于抵达了雒阳,他将郑慈和手下们安顿好了之后,便带着羽则和李大目等人去左中郎署报到。
但郎署的门前,却早有人在那里等他了。
等待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越骑校尉曹破石。
此人和刘俭算是有深仇大恨的。
河东解县被灭的郑家,就是他干儿子的亲家。
左中郎署门前,曹破石带着他的几名手下横档在郎署门前,看着刚到此赴任的刘俭,双眸中遮掩不住其浓浓的恨意。
遥遥的,刘俭就看到了曹破石的身影,不由大摇其头。
都说宦官集团一肚子坏水,但就事实来看,显然他们坏不过士人。
虽然不知道袁家是用什么方法让曹破石上当的,但曹破石是真听话啊,给个香饵就上钩,属王八的。
如果宦官集团都是这种水平的,终非士族公卿们的敌手。
其实,倒也不是曹破石没有城府没有脑子,实在是他在雒阳嚣张跋扈惯了。
刘宏亲信宦官,为了夺回皇权与公卿士族之间,多年来一直激烈斗争,他能相信的只有宦官。
因此宦官的权力日益飞涨,毕竟也属于皇权的延伸,虽后劲不足,但终归还是可以嚣张一时。
只是这骤然而得的偌大权力,却没有足够有能力的人来驾驭。
就现实来讲,能力除了取决一个人的姿之外,还主要取决于学识和眼界,但赋异禀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再加上大汉朝的人口识字率并不高,所以真正有本事有眼界,能够历练出本领的人,大部分还是在士人集团中。
宦官所能任用的人,大多是自家亲眷,还缺少优良教育的人,能力和眼界十分有限,这些人得权后自然会忘乎所以。
因此曹破石敢在这里拦刘俭,也就不甚稀奇了。
……
“尔是刘俭?”
曹破石上下打量着刘俭,语调轻蔑,态度出奇的嚣张。
“正是,不知足下何人?”
刘俭明知故问道。
曹破石板着脸,淡淡道:“越骑校尉,曹破石!”
“哦,原来是曹校尉,刘俭见过……不知校尉在此拦俭之路,是为何故?”
曹破石定定看着他,突然道:“刘俭,汝乃涿郡孝廉,本尉先前曾查过,郎署官函着你在六月十三前到京赴任公府复试,而今是何日,汝可知否?”
“七月十一。”
刘俭淡定自若弟回答。
“呵呵!好啊,你还真有脸说,其他孝廉皆已抵京复试定职,唯有你延期一月不至,你好大的排场!”
郎署周边,围着一群人,这些人中有商贾,有走卒,但大多还是隶属于左中郎署的郎中。
他们很多人在此之前,就听闻过刘俭的寒百姓吟,同时也听说了他因为妻子得病迁延赴任的消息。
现在的刘俭在雒阳城中是风云人物,特别是在太学生和郎官士子们的心中,更是一股值得学习推崇的对象,他的一寒百姓吟和他的故事,打动了京中士子们的心。
此刻,曹破石站在左中朗署前阻挡,就有人想要悄悄的进入朗署通禀左中郎将,怎奈曹破石的手下将大门堵住,郎官们想进去也无法告知。
不过今日就算是左署中郎出来,曹破石也不会给他面子,他今日本就是打定主意来找茬的。
宦官集团的错就是错在他们太过招摇,偏偏还不自知。
刘俭平静道:“某来迟与否,该当如何责罚,自有郎署诸官相议,曹校尉执掌越骑,官闲位重,怎什么事都喜欢插上一脚,这事与校尉有何关系?”
曹破石闻言冷笑。
他身后有人高喝道:“大胆,尔何等身份!竟敢如此与校尉讲话!”
“刘某区区一介孝廉,自然比不得校尉位高权重,只是据实而论,并无僭越之心。”
“曹校尉,此非你越骑营所在,校尉权柄再重,这郎署中事终归还是不需校尉插手的,自有陛下安排的人会秉公办理。”
围观众人闻言皆交头接耳,暗暗道好,更有几名郎官在旁边喊道:
“让他进去!”
“你越骑校尉,如何敢拦国家孝廉!”
“迟至与否,与你何干!”
曹破石的脸上的肌肉来回抽动着,他今日来此确实是有意给刘俭一个下马威,只是不曾想到这个不到二十的小子言辞竟这版犀利,且敢与他正面交锋对言。
当下曹破石有意动手,却有旁边的手下道:“校尉且让他进府点卯,他从外郡来,必住京郊,且晚上安排人手,再郊外拦他收拾不迟,在这动手,容犯了众怒。”
曹破石心中暗道,且让此子再嚣张一会,今日晚间少不得要给他些教训,让他受些皮肉之苦,翌日再找机会慢慢整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