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巴嚼巴咽下,他才抬头,对宋景说:“景哥,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他现在……是我们的敌人。”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我不是怕你叛敌,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保护好自己,不要被他伤害,他是畸变体,他其实永远都不可能变回来了的……
但是他又不太能得说出口,这太残忍了。
然而他也知道,即使他不说,宋景心里也明白。
他又何尝不是呢,即使知道副队已经变成畸变体了,他不也依旧对他下不了手吗?他只能希望他做的决定是对的,希望他没有上报副队变成畸变体的事情无伤大雅。
畸变体那么多,只要他不伤人,多他一个畸变体活着又能怎么样呢?
但他的心里一直不安,时不时就会想到当时赵乾朗说的话和当时他做的事,一直跟一根刺一样梗在他心里。
幸好,现在他们现在似乎销声匿迹了,这么久以来没有再做坏事。
吃完饭,他们俩打包了饭菜带去技术部给司想和沈医生。
沈医生刚好从实验室里出来,饿得脸色苍白,看到他,欢喜地上来搂了搂他的肩膀,大叫道:“宋美人,我果然没有白疼你!”
司想叹道:“这个看脸的社会,我给你带了那么多次饭怎么没见你感激过我?”
“嗯哼,”
沈医生坐下来打开餐盒,贼兮兮地道,“你终于坦然面对你长得没有宋景好看的事实了,其实从宋美人能上电视而你却没上就能看出来啦嘛,不过你也不要太自卑,其实你没多差……”
他们惯常地斗嘴,宋景笑了笑。
隔壁房间的笼子已经空了,那只猿型畸变体已经不在里面,地上遗留着一根黑色的锁链,是以前用来捆它的。
宋景的目光在上面定了会儿:“沈医生,我想跟你要点东西。”
沈医生扭回头:“什么啊?”
宋景走近隔间,提起那根锁链。
沈医生问他要来干什么,他没多说,只说有用,沈医生也没细问,豪爽地让他随便拿,不合手还可以帮他改造。
“啧,我刀缺口好几天了,叫你给我补补你说没空。”
司想抬头瞪她。
“是没空啊,我不是跟宋美人也这么说的吗,最、近、忙,所以要改造的话得过几天,你耳朵怎么长的。”
沈医生立刻说。
他俩边吃饭边又斗起嘴来。
斗着斗着又讨论明天大年夜该怎么过,搞点什么活动,气氛和谐而温馨。
第二天早上,年三十,宋景五点半在床上睁开眼睛。
辽远的地方传来不清晰的鞭炮声,狭小的空间里更显得昏暗与寂寥。
宋景坐起来,拉开窗帘,看着仍未破晓的天空。
自认识赵乾朗以后,这是他第一个没有赵乾朗陪在身边的年三十。
洗漱完,他提着唐刀下楼,在宿舍楼门口看到站在车子旁边打哈欠的司想。
司想说:“走吧,我跟你一块儿去巡逻。”
“你跟我去?”
“嗯,”
司想说,“怎么了,不行吗,我又没有自己巡逻的区域,闲得慌,陪你去逛逛,顺便看看能不能搞点烟花回来,虽然说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但我一大早就听见有人放了,我们也偷偷搞点,晚上四个人一起放,应该没事儿。”
说完他又打了个哈欠。
正队长是没有被安排巡逻的区域,那是因为正队长管着一个队,事情非常多,就算过年闲下来了,但这点难得的空闲,用来补觉不是更好吗。
他其实是想陪着宋景。
不让他一个人落单,尽量让他在这个失去爱人的第一个年三十不感到那么寂寥。
宋景知道。
粟伍也好,他也好,其实都是为了他才留下来值班,一直在尽力照顾他的情绪,他知道,所以为了配合,他没有拒绝。
司想一路上一边打哈欠一边跟他聊天,东扯西扯,展望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