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她年初就告诉过亲友,今年不过生日,谁都别给她送礼物,别来提醒她已然奔三的事实。
收到这份唯一的礼物,却是满心欢喜。
等到谭琳匆匆离开,病房再度安静下来。周怀民拿过一份文件看起来。
夏日的傍晚,阳光的角度变大,不再那么炽热。光线透过窗户斜斜映入室内。窗台边的桌子有一瓶香水百合,日光轻抚它淡黄色的花瓣,激发出它的气息,病房内悄悄蕴满清香。
阳光洒在病床上,惨白色的床单便有了温暖的生机。周怀民坐在那,如同坐在光芒里,发丝与光线交织,偏白的肤色在光芒映衬下泛起了光晕。
他看了十多分钟,有人敲门进来,他抬眼看了下,说:“来了?”
“那个就是你的新女友?这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赵咏枝红着眼眶,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再哭。
“你是来述职的吧?别公私不分。”
“她会比我对你更有用吗?”
原本看着文件的周怀民听了这话,看向了她,一动不动地。沐浴在温暖光芒里的人,传递出一股寒意,他的声音很轻很冷:“说得很对。”
“不,我不是……”
赵咏枝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过去抓起周怀民的手解释。他垂目看着她握住自己的手,说:“我们已经离婚了,还是你提的。”
“我错了,不应该怀疑你。”
“你心里的疑虑,不止是外遇,还包括我娶你的目的,想了不止一两天吧?那张照片,不过是个导火索。”
赵咏枝流着泪,摇着头,就是不说话。
“咏枝,我们的婚姻就是个错误,结束它才是对的。”
赵咏枝拒绝承认周怀民的话,两人的对话陷入了僵局。
过了一阵,周怀民说:“那你现在想怎么样?想我抛弃现在的女友,跟你复合?这不就印证了你的猜疑,确定我果然是看中你赵家才娶的你,甚至能因此而抛弃其他人。只要你高兴,我就能腆着脸来巴结你。”
“别说了!怀民,别说了。”
赵咏枝眼泪婆娑,而周怀民冷眼相对。
王振提着两个餐盒,用脚踢开门,道:“开饭了,今天我让宁姨熬了牛肉粥,还有——赵咏枝?怎么了这是?”
赵咏枝忙站到一边,对着窗外抹干净眼泪。
王振把桌子上的文件收拾到一边,打开餐盒布置好。问:“咏枝要一块吃吗?”
“不用,我先走了。”
王振看了看周怀民,说:“那我送你吧。”
赵咏枝的屋子是一栋靠海的山顶别墅,比周怀民家更大更奢华,除去带泳池的豪宅,整片山顶都是此住宅的区域,像个小庄园。
这别墅是她和周怀民结婚后,她瞒着他,为两人精挑细选的婚房,只是周怀民在这里待了还不足一个小时。
那天她带着他,兴致勃勃地为他介绍各个房间,畅想着以后在里面的生活。周怀民只是沉默地等她说完,然后说公司有事,就离开了。
她让人备好晚餐,准备庆祝新居入伙,他却说要加班。加完班,就在公司随便凑合着睡下了。第二天,她等着他,只等来一个电话,说他要出差。这一走就是三个月。
赵咏枝便知道,虽然周怀民没说,但他不喜欢山顶的房子。他买得起山顶别墅,只是那栋白色屋子是他的家,他习惯了住在那里。赵咏枝试图将他拉出原本的生活,他用行动来表示反对。
婚后,他们待在旧金山的时间也不多。那几年九州处于扩张期,周怀民常常需要到各处出差,把酒店当家,赵咏枝也是为了能跟他多相处,才到九州入职的。
这栋山顶大屋几乎一直处于丢空态,只有佣人来定时打理。王振知道赵咏枝现在住在这,便直接送赵咏枝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