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连芳说。原本克制自持的他,都忍不住教训人了。
又是一轮争执。
吵闹声中,周怀民对坐在他对面的人道:“周盛,你还是族长。”
被提醒到自身责任,过了片刻,周盛收拾好情绪,起身走到人群前方,挥挥手道:“没你们的事了,出去吧。树基,你也到外面等着。”
见周盛到现在还护着周树基,周怀民嘴角不屑地动了动,却是什么也没说。王振倒是嘀咕道:“周盛对他儿子是真的好,到现在都不让他知道那些腌臜事。”
屋里仍是有人不服,一定要听个明白。
“还没吵够吗?!”
周盛从茶几上抄起个杯子就往墙上砸,啨地一声脆响惊住了所有人。
“什么知情权?别拿外面那一套来压我,有周家的时候,还没有这个国家!周家有周家的规矩,你们不服,直接滚就是。现在我们开会,层级不够的自动离场。”
周盛一口气说完,又咳嗽起来。
族长发了火,周怀民也示意他的人出去。不管情不情愿,大部分人都离开了会客厅,把地方留给周家高层以及其他族长。
周树基出了门,就让人冲杯润喉的热饮送进去。
王振走在后头。他既不是周家人,也不属于其他家族,就站在过道看着人群汇聚在大堂的休闲区里。被花槽绿植环绕的休闲区,其他几家的高层也在里面,周氏族人在这些人当中寻找熟人,想打探“糖果屋”
的事情,却反过来收到告诫,要他们把那三个字忘掉。
这代表,“糖果屋”
属于最层级的机密,只要泄露就会极大地损害家族利益,最好当它不存在。众人听了,不论是哪一家的,都不再追问。太多的历史告诉他们保密的重要性,有些事,不该知道的就不要打听。何况这事情还涉及到六个家族,可想而知有多紧要。
作为会场的会客厅,人少了之后,恢复了它原有的空旷感。楼外一片昏暗,室内的灯以点光源为主,只能照亮局部,导致每个人的面容都有一部分阴影。
周任勋仍颓丧地坐在地上。周钦过去扶他起来,他反过来扣住周钦的手臂,说:“三哥,我们错了,不能继续错下去。就这样,收手吧。我愿意接受惩罚。”
周钦让他先起来说话,他又道:“我现在每天都睡不好,一想到那些……”
周钦也黯然,拉起堂弟,找了张椅子坐下,安抚他道:“歇着吧,反正大势已去了。”
从楚长霖提到“糖果屋”
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是罪人,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周盛坐回中间的长沙发里,靠着扶手咳个不停。楚善鸣等人各自找位置坐下,安静的等待他咳完顺气。
一时间,室内只剩咳嗽声。
偶有几个人面面相觑,无声地以眼神交流。
或许,是即将要谈的事情太过久远,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好以沉默开场。
周怀民依旧坐在周盛对面。
他以一个挑战者者身份,弹劾他的族长。
情况似乎跟二十几年前一样,又很不一样。他的父亲没能一举成功,反而赔上了性命。不过今天,他父亲没能完成的事情,他能。
他记得,
父亲去世前的一天晚上,下着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