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时寒道:“这里是鬼墟。”
“鬼墟?”
调酒师愣住了,“什么是鬼墟?”
左时寒没有回答他,拂去调酒师抓着他肩膀的手后,左时寒离开了椅子。他拢了拢披在肩上的风衣,平静地扫视了一眼酒吧,说道:“不应该只有我们两人。”
调酒师从吧台后跑了出来,几步跑到左时寒身边:“还有谁在这里?”
左时寒闭了闭眼:“两……三个人。”
左时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灵也算了进去。
进入鬼墟的人和鬼被分配在了不同的空间里,左时寒思索片刻,决定先去找祝饶。
他侧过脸问调酒师:“酒吧有几层?”
调酒师不明白左时寒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算是有三层吧……地面上两层,底下还有一层放酒和杂物的地下室。”
左时寒微微颔,抬步走到了雕塑一般的人群之中。
“喂,你、你……”
调酒师说话都结巴了,欲哭无泪。
他刚才死守在吧台里,就是因为不敢往哪些一看就诡异无比的人中走,但是他也害怕落单。调酒师咬了咬牙,还是跟上了左时寒。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调酒师问,“我叫李闲。”
调酒师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惊扰了周边的“人”
。
“左时寒。”
走在前面的少年回道。
“姓氏挺罕见的哈。”
李闲一边说着,一边小心避开周围的人体。然而酒吧内实在是太过拥挤,竭力避免肢体也时不时会相撞,感觉到人体的弹性更让李闲心惊肉跳。
触感和人一模一样……可是他们看上去,有那点像人?
走在前面的少年就好像一片轻飘飘的树叶,那些人体连左时寒的衣服都沾不上,李闲顾这顾那,反而要跟不上左时寒的脚步了。
一张张没有无关的脸从身边掠过,舞池边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一张张惨白的脸上,李闲觉得自己简直身处地狱之中,恨不得闭上眼睛不去看眼前的一切,他终于忍不住几乎是哀求地对左时寒道:“我们还是回吧台吧,这里看上去也太不对劲了!”
左时寒脚步不停:“吧台没有人。”
“就是没人所以过去啊!”
李闲喊道。
左时寒没再回答他。
李闲无可奈何地细想左时寒那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想明白的一瞬间,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除了客人们都不能动不能说话以外,酒吧和平时最热闹的时候没有差别。那个时候吧台边也会坐着一圈人,但是刚才吧台只有他和左时寒。
李闲一路看到了不少服务生装束的人,可见凝固住的人体除了普通客人还有工作人员,但是彤云生意最繁忙的时候吧台里会有三个调酒师,为什么刚才吧台内除了他就空无一人?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吧台附近几乎有一条真空地带,地上就像是划了一条禁止入内的红线,没有人越雷池一步。
李闲回头看去——
他猛地睁大了眼!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无脸人们转动了脖子,不管原来是什么姿势,在李闲经过之后,他们的脸全部都朝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