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阴阳怪气的话是贺知行说出来的?
“你特么被夺舍了?”
医院内几乎每天都在上演着生离死别,时日长了,阴气聚集,有各种各样的阴魂围绕在附近也不奇怪。说不定其中一只鬼瞧中了贺知行这副皮囊,鸠占鹊巢。
“还是你有起床气,在介意我打电话吵醒了你?”
方霁道。
要不是他腿脚不便,他肯定会出去打。
贺知行确实挺介意的,但绝对不是因为方霁接电话,他平时这个点差不多也该醒了。而是他和方霁认识这么久,还从没见他对谁如此温柔过,却是给了另外一个人。
他其实知道方霁不是一个人出来爬山的。
“没什么。”
贺知行也没困意继续睡回笼觉了,从床上下来,“我出去买早餐。”
方霁没拦着他,事实上他现在确实挺饿的,有一个人愿意跑腿他求之不得,大不了一会转账的时候多给点。
临到门口,贺知行又停下来,道:“他有什么忌口吗?我一块买了。”
方霁一时没品出这话里的酸味,心想甄均在山上找了他一宿,估计也没吃早餐,便道:“清淡些吧,不要葱香蒜姜,也别加醋,另外他乳糖不耐受,喝的除了牛奶外都行。如果你是要买包子的话,莲蓉包、奶黄包、糖包不要,他早上不爱吃太甜的。”
贺知行听完,脸色阴沉道:“没有合适他吃的。”
下一秒转动门把手出去了。
方霁看着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一头的黑线。
他说的这些算很苛刻吗?
还有贺知行这一大早上又什么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将人怎么了。
明明昨天被扒衣服和内裤最该生气的是他,他都还没要死要活地闹,这小子倒先给他摆上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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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过境,给整座城市造成了不小的损失,留下满目疮痍。工人在马路上忙碌地进行清理,唯有天边湛蓝的天空算是一点慰藉。
方霁还没等到贺知行回来,就先因为内急难耐下了床。
都怪贺知行,昨晚冲药的时候配那么多水干什么,差点没给他憋死。
病房内没有配备拐杖,方霁只好扶着墙面艰难移动。好在一晚上过去,力气恢复不少,身上其余部位也都能正常活动了。
方霁刚移动到卫生间门口,贺知行买好早餐回来了,一打开门就看到方霁两手扒着墙面,下面拖着条打了石膏的腿,全身重量几乎都压在了另一条腿上。
贺知行将手上早餐放下,“需要需要我帮你?”
方霁没好气地道:“不用。我是一只脚不能动,又不是全身废了。”
再者说,贺知行进去了打算怎么帮他?是给他把尿,还是帮他扶着?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嫌恶心。
贺知行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他这一点就炸的脾气,帮他打开了卫生间的门,然后站在一旁等着。
方霁一进卫生间就反手将门关上了。
贺知行看着门觉得好笑。
五分钟过去,方霁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就在贺知行怀疑方霁是不是碰上困难时,里面炸开一道响声。
贺知行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开门进去。
方霁虽然双手能动,但只有一条腿。
也不知道这家医院是怎么想的,厕所是蹲坑而非马桶,不然他也不用那么麻烦。
但转念一想,公立医院大都建成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按照中国人的喜好,在过去确实是蹲坑更容易被老百姓接受。
不过这也导致方霁必须找个东西搀扶着,于是手肘就不小心碰掉了花洒,与墙面瓷砖相撞,出了令人误会的声音。
人在厕所的时候是最脆弱的,听到门被推开的瞬间,方霁条件反射扭过头去,恰好跟贺知行对视上,火气腾地一下就串了上来。
“你进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