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不去。”
华菁菁固执,“我明天回医院,今晚住周家。”
程禧捏筷子的手一紧。
“我住你对面。”
周京臣笑了一声,“对面是楼梯,你躺在台阶上?”
华菁菁托腮,“那隔壁呢。”
程禧抿唇。
“隔壁房间小,你睡得惯吗。”
周京臣一边说,一边把剔掉的蛋白搁在程禧碗里。
华菁菁视线随着蛋白,移向她。
“你只吃蛋黄,蛋白浪费了可惜,让她吃。”
程禧捏筷子的手愈发收紧。
华菁菁剩下的,不稀罕的。
给了自己。
她没碰那些蛋白。
“周伯父告诉我,你和耿家的公子分手了?”
程禧咀嚼培根,含糊不清,“是分手了,没公开。”
华菁菁摆弄着刀叉,“你那样的家世,耿家反悔了吧。”
餐厅气氛凝固。
保姆进进出出上菜,撤盘,也悄无声息。
“我家世什么样,耿家一开始就清楚。”
程禧抬头,直视着华菁菁,“耿家接受了,才订婚的,分开是其他的原因。”
“是吗。”
华菁菁似笑非笑,“你和耿家的公子这么般配,不结婚真挺遗憾的。”
和一个瘸子般配。
明夸,暗损。
周京臣格外纵容华菁菁,即使她的话再出格,再难听,他始终没异议,没阻拦。
程禧心脏又酸又胀,实在吃不下去了,从椅子上起来,“我出门一趟。”
你哭了?
程禧去了东郊疗养院。
距离市中心1个半小时车程。
是一座废弃教堂改建的。
程母居住在三楼一间独立的套房。
程禧一进门,程母趴在病床的护栏上,床单湿了一片,一点点蔓延氤氲开,明显是刚尿的。
“妈。”
她小心翼翼靠近,确认程母没有攻击行为,蹲在床边,“我是禧禧。”
程母嘴唇蠕动,神情呆滞。
“爸爸的骨灰埋在普众寺后山了,正月初一下葬的,他原来的墓碑被毁坏了。”
事发后,周夫人调过监控,是小三的舅舅干的。
震慑程禧,讨钱花。
周家没报警,墓园赔了一万块钱。
主要是小三的舅舅七十多岁了,顶多拘留十五天、罚五千,可一旦闹大,程衡波的丑闻再度发酵,程禧养在周家,周家容易受牵连,产生负面影响。
“周叔叔周阿姨很疼我,京臣哥也疼我。”
程禧习惯了自顾自说,程母大多数是没反应的。
她舀了一勺参汤,是何姨炖的,她每次来,周夫人都提前吩咐保姆准备营养品和程母喜欢的菜式,塞满后备箱送到疗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