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醉惜一行人站在村口,有点踟蹰。
冯醉惜才现,红果这个名字,是进了将军府后才起的,她其实并不知道红果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这个村子有四五十户人家,她也不知道红果是谁家的孩子。
现在是十一月初,她记得那次山匪抢劫放火就是在十一月,因为时间太久,具体时间她记不清了。
“三哥,你能不能派人看住这个村子,保护这些村人?”
冯醉惜知道这个要求属实有些过分,但是冯醉安还是答应留几个护卫在这边,有什么动静就报给将军府。
冯醉惜有些依依不舍,在她人生最后的日子里,红果是她最后的温暖和依靠,是她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但是此时此刻她才现,自己对红果的关注太少,甚至连她原来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人海茫茫,她终将与红果割裂,终将与过去的自己作别。
那个十年,仿佛是一场修行,一场大梦!
她闭了闭眼睛,那天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侯府的大夫诊断她患了恶疾。
现在想来,那时的恶疾,就是听梅给她下的药导致的。
侯府老太君下令让她住到偏院养病,偏院又破又旧,阴冷潮湿。
当时内院管事崔妈妈问:“谁愿意陪大娘子一起去?”
大家都退避三舍,只有听梅乐意,可是她的乐意是为了接着给她下毒药。
“没人愿意去了吗?没人愿意去了吗?”
众丫鬟小厮纷纷退缩,一个个的连头都不敢抬。
不知是怕跟着她这个主子一起倒霉,还是怕沾染了她所患的恶疾,或者两者皆有吧!
她躺在床上不住地咳嗽。管事崔妈妈望向她,声音里带着笑意和讥诮,“大娘子,您瞅瞅,她们都不乐意跟着您呢!”
“我愿意去伺候大娘子!”
这时,一个憨厚的声音从一群丫鬟的后面响起。
“谁在说话?”
管事崔妈妈被人打脸,鼻子都要气歪了,“给我滚出来!”
一个身材壮实的丫鬟拨开人群走了出来,圆脸大眼,红扑扑的脸颊带着婴儿肥,很是娇憨,只是额头一道烧伤的疤痕破坏了美感。
她朗声应声道:“我是红果,我不会滚。我是将军府来的,我要照顾我们姑娘。我愿意去。”
我是将军府来的,我要照顾我们姑娘。
那个时候,躺在床上的冯醉惜听到这句话,蓦地一惊,心里酸楚不已。
将军府陪嫁来的丫鬟死的死,走的走,有的丫鬟生怕别人说自己是将军府的,她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了孤家寡人了呢。
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一个小丫鬟站出来,说自己是将军府的。
站在果树林村口,冯醉惜暗暗誓,红果啊红果,前世你守护着我,今生我也要护你避开这场劫难。
希望你今生今世就在这个小村庄幸福安定地生活下去。
看着火红色的夕阳渐渐西沉,冯醉安劝道:“咱们回去吧,你放心,我会留侍卫在这儿的。”
“好吧。”
冯醉惜准备上车,可是远处好像传来一阵一阵若有若无的嚎叫声。
“不好,有狼!”
一旁的一个上了年纪的侍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