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内的毒太过繁多,有些她根本无从下手,而且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毒药之间产生了制衡,一旦她莽撞的解了其中一种,平衡便会被打破,后果不堪设想。
面前的娇躯摇摇晃晃,闻人鹤知她今日灵力消耗殆尽,他双指并拢,抬起沉重的胳膊,于半空画符,炸开打断她的施法。
慕时脱力,被震得身体后倾,眼看要摔下榻,悬空的手被握住,伴随着锁链的拖沓声,她被灼热的手一拉,落入一个无比滚烫的怀抱。
扑面而来的芬芳馥郁,银铃草果然安神,闻人鹤心想。
他的声音沙哑,“别白费力气了,也别异想天开,你治不好我。”
慕时感觉自己被抽空了力气,她费劲地攀着他的肩膀,直起腰,“你知道对一个医修说这种话,跟侮辱无异吗?”
他沉默不语。
慕时长舒一口气,忽又听到他说,“这不重要。”
她心中窜起无名火,“是你的性命不重要,还是我的尊严不重要?”
闻人鹤欲言又止。
血珠滴落,打在她的手背上,慕时似被烫到一般颤了颤,心情复杂。
她忽然低声问:“活着不好吗?”
他蓦然勾唇,轻飘飘道:“死了也行。”
“死了也行。”
慕时耳边倏忽响起那低沉又飘渺的声音,云里雾里让幼时的她捉摸不透。
她心里头五味杂陈,缓缓在掌心聚力,抚愈他额间的伤口。又从袖口摸出块帕子,一点一点拭去血迹,动作轻柔,像是在擦拭易碎的珍宝。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轻语,又坚定。
闻人鹤顿时僵硬,黝黑的眸子瞧不见波澜,但名为心绪的湖泊上,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慕时突然话锋一转,揪起他的脸,“我没有把师兄当工具,只是希望师兄好好活着。如果师兄一定要误解我且不配合的话,我就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
“松手!”
她面呈无辜状,“只是给师兄擦擦脸而已,师兄何故生这么大气?”
“别碰我!”
他态度恶劣,拖拽着锁链。
慕时老实收了手,今天是真累了,再惹他发一次病,她怕是消受不起。
她伸了个懒腰,起身踩着炕桌到了另一头,把自己卷进被褥里。
“是该消停了,今天先睡觉吧。”
闻人鹤很是烦躁,“你就这么跟一个男人共处一室,还同榻而眠?”
慕时在被窝里蠕动,找到舒服姿势了才往外探头,将他打量,“我承认你姿色尚可。”
闻人鹤:“?”
“但你放心好了,虚了吧唧的,我才不稀罕对你做什么。”
闻人鹤:“……”
庸医。
被狼夺舍
前头活了十几年,都没这一天劳累,慕时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旁边一夜未眠的闻人鹤目不斜视,一会儿听到她踢被子,一会儿听到她嘟嘟囔囔,口齿不清地说梦话。
始终没有侧目看她。
半夜因为拖动锁链弄出了点声响,被她甩了一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