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那女的也留着短发,个子矮些看起来有肉感,村里人说就是有福气,跟苏红霞一样有个圆脸。
“哟,美清来啦,赶紧进来坐。”
拉着孙美清就给苏九芽介绍:“九芽你在正好,给你介绍这是美清,我娘家村的人,也是经人介绍给开全的。”
刘开全还想着怎么跟苏九芽解释孙美清的关系,倒是被孙秀芳直接说死了。
苏九芽活十八年,第一次觉得丢人丢到自己恨不得当场了断,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院子逗留,只是草草打个招呼就往外走。
刘开全跟着,她走的很快,短发随着风扬起来,刘开全得加快步子才能紧紧跟上她。
“那人是我妈非介绍的,我也没办法在,再说了我也没说立刻就结婚,这不先认识接触嘛,你都跟那三水生活在同个屋檐下,我认识个女的怎么了?”
石狗正找来问个究竟,就看他们俩一前一后匆匆往下走来。
“石狗,帮我拦着他。”
苏九芽此刻是一点都不想看见刘开全,甚至有些恶心自己怎么会认定要嫁给这么个男人。
苏九芽没开口石狗都想上前:“开全,刚刚你领进村那女的谁啊?”
勾着刘开全的脖子,不让他跟上苏九芽。
石狗这种光棍只有烂命一条,所以村里人一般不跟他计较,硬碰硬吃亏的是自己。
刘开全不想他靠近自己,抬手将他推开,自己往后退:“我表妹,怎么你看上啊?介绍给你。”
“看不上,不对我胃口。”
看刘开全已经放弃追赶苏九芽石狗也不敢他缠着,转身追苏九芽去,在她快进家门前给喊住了:“九芽,等会。”
苏九芽停下来,硬生生将眼眶的泪给逼回去。
“你跟方湛咋回事,他怎么说把小丽接他家去。”
“那就接,小丽本来是他媳妇,接回去很正常,我跟他没登记,没办酒,没走规矩,没有肌肤之亲也算不上什么夫妻。”
石狗知道自己最笨,也没什么文化,跟人吵架怕是能有胜券,讲道理可真讲不过苏九芽:“你当真相信那小丽娘家人能让她不要分文的嫁给三水?”
苏九芽不知道:“我相信方湛会解决好的,我还得看书,有什么事你问他去吧。”
推门就进院子去,石狗也怕苏进平那疯子,可不敢追着苏九芽进院子,只能作罢。
苏进平看苏九芽回来不敢有话说,要不是他冲动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来,只是让苏九芽屋里坐着,他倒腾着准备晚饭。
周秋兰回来时天都差不多黑了,她就是忙着地里的活,就听人说方湛把那小丽接回方家去了,她担心着苏九芽,回来果真见她在家里。
洗掉手脚的泥巴便进屋去:“也好,反正你不是挺不愿意嫁过去的,他没对你动手动脚吧?”
苏九芽摇头,有时候想想他若是有多好,至少自己可以讨厌他,恨他,心里不会如此自责。
“妈,方湛家是真的穷的,虽然说不用嫁给他,但是我们好歹多少能还些的吧。”
“手上倒是有十几二十块留着给你嫂子生产的,你以后要是已经在家里,那就让你哥去向北山扛木头去,做到年底多少也能挣点急用钱。”
苏进平听他们母女的话觉得这是可以的,晚饭后就拿着那20块钱要去方湛家,顺便把苏九芽的东西带回来。
方湛没在家,给他开门的是方有田,说方湛那屋锁着东西拿不了,就连那小丽来也是睡那间老的夏房。
苏进平先把钱给方有田,想着等方湛在家再来取东西。
隔天凌晨三点,村里已经在榕树头那等着方湛要去城里,方湛一晚上睡的杂货铺,昨晚喝太多,到现在身上都还是酒气。
他才拿着拖拉机摇把出现,一伙人就去抢占位置。
方湛没急着发动车子,而是点了车上那几个女的,正是昨天在榕树头下跟苏九芽吵嘴那几个女的。
“5毛钱一趟,交钱,不交钱不发车。”
听说要钱,几个女的都不乐意了:“之前不都是不收嘛,怎么突然开口要钱,凭什么我们几个女的要收,他们男的不要啊。”
“你们太吵,影响我开车,要么交钱,要么下来。”
几个女的你看我,我看你,都在小声骂着方湛讨了媳妇变势利眼,最后也乖乖掏钱,坐班车要走到桥头坐车,而且带东西不方便,哪有拖拉机好。
方湛这一趟去城里,回来又是天黑了。
苏九芽想去问问他可有给自己带红纸,顺便拿回自己在方家的东西,没想到又扑空,方湛跟石狗又上桥头去了,杂货铺的钥匙也带着。
想着在杂货铺那等着他回,迎面就看刘开全堆着笑脸朝她过来:“昨天上你家说你不在,可算把你逮着了。”
“找我干嘛,跟你的表妹培养感情去。”
刘开全就围着她转,他是昨天才知道苏九芽跟方湛断的,高兴的不得了:“你这话说的,要是有你,我还跟谁培养感情去啊。”
见苏九芽只顾着走路不理他,就想说些话讨她高兴:“芽,不如我们趁这个机会结婚吧,以后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媳妇,看那三水还怎么觊觎你。”
苏九芽停下来看他,昏暗的月色与晕染着他清秀的脸,就觉得好陌生,那个以前护着她,处处帮她出气的刘开全仿佛一直都是她臆想出来的一般。
“芽,你别这么看着我,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要是答应,我立刻让我妈找人提亲。”
“好啊,提亲,我家没什么要求,就是要600的彩礼。”
刘开全就当她说的气话,柔声哄着:“你知道我家果园的钱都拿来投入到城里面馆去了,那些将来也都是你的啊,多少个600都随你拿。”
苏九芽已经到家门前,不想再跟他多说废话:“以后的我不管,我也不会要,我就现在要,我话已经发出去了,谁能给我苏九芽600,我就嫁给谁。”
刘开全一路好声好气地哄着她,到这会还看她不冷不热的自然是有情绪:“九芽,你好歹读书人,开口闭口谈钱你不觉得俗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