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映也来信,说神农山上看管甚严,她没办法上去,想让阿梨去轵邑城住。阿梨也很想她,可是觉得玱玹一个人在神农山太过于寂寞,就婉拒了,只叫意映照顾好自已。
秋去冬来,不知不觉又到了一年过年时节,小夭受馨悦邀请留在赤水府过年,馨悦也邀请玱玹同去,玱玹拿着帖子站在凹凸馆内,询问阿梨要不要一起去。
阿梨正窝在榻上看书,闻言笑道:“你和丰隆好久未见,肯定有很多事要说,你去吧,我不去了。”
玱玹有些不放心,说道:“难道就留姐姐一人在神农山过年吗?何况馨悦也给了帖子给姐姐,还是一同去比较好。”
阿梨还是拒绝:“就是一同去才不好,我若是想见馨悦,我自已会找时间去,今儿你去了,明儿我再去,这样才不显得冷清。”
正说着,柔雪拿了意映的帖子过来,邀请阿梨去她那儿过年。
阿梨拿着帖子,给玱玹看:“这下我有去处了,你放心去赤水府吧。”
玱玹无奈,只能退一步,要和阿梨一起去轵邑城。
到了过年前一日,玱玹就和阿梨从神农山坐云辇去轵邑城,天实在是太冷了,玱玹凑到阿梨跟前,可怜兮兮地说:“姐姐,我手冷,你是火灵,给我暖暖。”
阿梨看着越来越赖皮的玱玹,无语的给他塞了个火炉,说:“这个比任何灵都好使,你用这个吧。”
玱玹失笑,自从他发现只要自已脸皮厚一点,阿梨姐姐就拿他没办法,他就喜欢装赖皮,逗逗阿梨姐姐,看着她无可奈何的样子,比人前端庄的模样更好看。
很快,云辇就到达轵邑城,两人在城门口分开。玱玹去赤水府,阿梨去找意映。
轵邑城不愧是原来神农国的都城,哪怕过年,城中也很热闹,阿梨顺着意映给的地址找去,只见是一座小院子,柔雪上前去敲门。
“来了。”
开门的是意映的丫鬟,她看见阿梨和柔雪十分高兴,毕竟宅子里只剩下自已和小姐,多少还有些寂寞。
“你们小姐呢?”
阿梨问道。
“小姐正在花厅看衣裳呢,表小姐你快请。”
阿梨和柔雪跟着丫鬟进了花厅,果然看见意映在看衣裳,她瞧见阿梨过来,高兴的拉着阿梨,说:“姐姐来的好巧,我让人做了新衣裳,姐姐看可还喜欢?”
“这是给我的?可是我没穿过红色。”
“就是没穿过才要试试啊。”
意映把衣裳收了,一起推到阿梨怀里,打趣道:“我看这衣裳正合姐姐尺寸,明儿我们就穿这身去看烟花,听说小炎灷每年都要在城楼那边放烟花,与民同乐,姐姐若穿这身,那些人都不知道是看烟花还是看你呢。”
阿梨只得收下,她见只有意映一人,不禁问道:“你哥哥,防风邶呢?”
“他呀,每次过年都不见踪影,估计是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寻欢作乐呢,父亲也不管他,我更管不住了。”
阿梨心想,相柳必定是留在神农义军中,想要过年的时候也和洪江在一起,和土兵在一起。好在,今年过年的礼物也依旧送去了。
到了过年这日,阿梨和意映叫了一桌上好的席面,一起吃了,就围着火炉一起说话,两人时不时低声发笑,倒也有趣。到了夜间,阿梨和意映各自带着柔雪和丫鬟去街上逛逛,因着城楼要放烟花,街上的人还不少,儿童们拿着各种烟花追逐玩闹,欢悦的气氛感染着所有人。
城主放的烟花果然不一般,只见烟花高高的飞上天空,开出美丽的花朵,整个天空都变得五颜六色,七彩斑斓。意映眼神好,一眼就瞧见了站在城楼上的丰隆一行人,她摇了摇阿梨的胳膊,示意她看过去:“姐姐,是丰隆他们。”
阿梨顺着意映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小炎灷带着丰隆馨悦,小夭玱玹在角落处看烟花,她一眼就看到了玱玹,除了他,没有人能把黑色穿的那么好看,玱玹也瞧见了阿梨,只见她穿着从未见过的红色衣裳,如同一株红梅,亭亭玉立,他脑中浮现出:“淡妆娇面,轻注朱唇”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阿梨浅笑,剎那间,玱玹只觉得天地之间只有他和阿梨两人,沧海桑田。
看了烟花,阿梨已然十分困了,和意映回了屋子,道了晚安,正准备睡下,忽然听见有敲窗户的声音。她赤着脚去打开窗户一看,竟然是玱玹,也不知道在屋外站了多久,拿了一株红梅,对着她傻笑。
阿梨心里一软,轻声道:“这会子你来做什么?不在赤水府好好待着,快进来。”
玱玹把梅花献宝似的递过去,说:“我和丰隆谈完了事,回屋子的时候路过一树梅花,看见花开的正好看,就想拿来给姐姐瞧瞧。”
玱玹是看见那株梅花,就想起阿梨,新旧交替,若是不能陪在阿梨身边,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阿梨找个瓶子插好梅花,仔细瞧了瞧,说道:“是很不错,不过也不值得你这么辛苦跑一趟,一夜不睡,你不累吗?”
阿梨看了看外面天空,觉得天都要亮了,说道:“你要不就在我这歇一会,不然又回去,真真不能睡了。”
玱玹求之不得,他看到阿梨未穿鞋,把她牵到床上,说:“姐姐你赶紧睡,都是我的不是,扰了你休息,我一会在榻上眯会就好。”
屋子里烧了足足的碳火,发出噼啪的响声。阿梨也觉得困了,就不去管他,躺下闭上眼睛睡着了。
玱玹认真看着阿梨的睡颜,好像要把阿梨的样子刻入心里。
视线落在脚上,只见脚指头圆润可爱,晶莹剔透,并不像馨悦那样涂了红色。馨悦曾经脱了鞋在河边戏水,问他好不好看,玱玹只说好看,可如今他还是觉得阿梨姐姐最好看,世上没有比阿梨姐姐更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