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如果顧夏對他是徹徹底底的壞就好了,他就有了足夠的理由去恨他怨他,可他偏偏不是。
如同顧夏所說的那樣,這不過是一場貓抓老鼠的遊戲,貓玩弄著老鼠,打一巴掌又給一顆甜棗,玩膩了自然是直接丟棄。
反正老鼠到處都是。
誰會在意一隻老鼠的心情?
「顧夏……」白念秋喃喃地自語,像是為了說服自己,「我真的討厭你。」
***
顧夏打算去看一眼宋憑,但是還沒看到,就被顧雲庭拎回家了,只好暫時作罷。
宋憑並沒有受什麼嚴重的傷,簡單處理了一下,得知顧氏兄弟已經離開,他很快也離開了醫院。
幾天後,宋母給他打電話,讓他去醫院一趟。
宋憑以為她有什麼急事,立刻打車前往,誰知路上遇到了堵車,車子卡在車流之中,如同蝸牛似地緩慢挪動。
宋憑正要發信息告訴宋母,卻突然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
「宋憑。」
他轉頭看向車窗,看到了另外一輛計程車上的白念秋,以及滿臉愁容的白父白母。
白念秋滿臉諷刺地說道:「我就要離開京城了,你應該很高興吧?」
宋憑面無表情道:「這和我沒有關係。」
白念秋笑了一下,可眼睛裡卻沒有笑意,滿是怨氣,「等著吧,宋憑,很快就會輪到你了。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宋憑一言不發,看不出情緒。
白念秋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冷笑道:「宋憑,有時候你這副假清高的樣子,還真的挺讓我噁心的。我真想不通,我以前怎麼會喜歡上你。」
「說夠了嗎?」宋憑開口道。
「當然沒有。」白念秋一字一頓,如同詛咒道,「我祝福你,祝福你的下場,比我慘千萬倍。」
在交警的疏通下,停滯的車流慢慢恢復,車子前行的度也漸漸加快。
白念秋坐的車和宋憑坐的車在一個叉口分離,漸行漸遠。
車子朝著機場的方向開去,他看著窗外的風景,表情空白。
他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
他以為自己離開前,最想見到的人會是宋憑,但剛才見到宋憑的瞬間,他直接否定了這個想法。
他想,那天在顧夏面前。
他撒了一個彌天大謊。
老鼠本來就該待在陰溝里——如果它從來沒見過那顆金燦燦的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