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正观闻言,先是一呆,沉吟片刻后却神色剧变:“宗言,你轻功好,待会儿在周围转转,看看这里是否被官府包围了。”
宗言愣了愣,之后二话没说,就跑了出去。
他清楚正观的交待意味着什么,根本不敢马虎。
等出了寺庙,他的脚步才慢下来,捡起方才落在外面的竹篓背在身上,就如平常采摘野菜一样,在寺庙周围闲逛起来。
这附近他转了不知多少次,当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清净寺所在的,不过是雾隐山中的一个小山头,面积不大,就算围着半山腰转一圈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但他这一趟,却足足逛了几个时辰。
其中,有些敏感位置,他将竹篓藏好,才谨慎地靠近。
果然,这个山头周围,真如正观所说,此时都被官兵包围了,而且人数还不少。
甚至,这些官兵与往日在苍龙府看过的有很大的不同,显得非常有素质,装备也极其精良,隐约还能听到马嘶声。
围困一个山头当然不用骑马,那些马匹只可能是官员的坐骑。
有几次他仗着身体灵活,准备探听点消息,虽然因为他行事小心,并未引起这些官兵的警觉,但他努力几次后,却放弃继续靠近。
因为他能感觉到,对面的高手不少。
这么大的阵仗,绝对不是为了让自己几个和尚搬家那么简单。
怕打乱了正观的计划,他又小心翼翼地退了回来,立即回到清净寺。
前院没见到正观,他脚步不停,直奔老和尚的禅房而去。
果然,正观与正空都在这里,而这两年一直修身养性的印善,正在擦拭着手中的钢刀。
“这里确实被包围了……”
宗言放下竹篓,拎起桌上的茶壶就是一顿猛灌,等感觉不渴了,才将自己的现向几人一一作了描述。
“看来这次真躲不过去了。”
正观似早料到如此,面上未见异常,只是语气低迷:“是贫僧行事不慎,惹来了祸事。”
“不对啊,都派兵围山了,又为什么编一个拆迁的借口,不是多此一举吗?”
宗言依旧满心的疑惑。
其实他回来的路上,一直在心里计算着自己粗略观察到的人数。现这些人别说对付他们四个和尚,就是攻打一座县城都足够了。
此言一出,正观半晌后叹道:“迁寺是真的,确认贫僧身份也是真的。”
说着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师弟之前的感觉不错,关注你那人,大概就是寻贫僧麻烦的。”
只是,话到这里,他重又皱眉:“但贫僧看过上山那帮人,并无面熟的,他又是怎么认出来的?”
老和尚手中的抹布一顿,哼了声:“当年你虽鲜少出宫,可见过你的宫女太监会少吗?”
此刻,他们的对话,并未因宗言的存在而有所顾忌,显然已完全接纳了他。
可对话中出宫,宫女太监等词汇,着实雷得他不轻。
忍不住看向正观,早猜到对方身份不一般,却没想到是这种重量级。
而回想起寺门见过那人,面白无须,也确实比一般人多了份阴柔。
正观攥着珠串,突然站起来:“官兵只是围山,而不是直接攻打过来,便是先礼后兵,也或在等皇帝的旨意。”
说着,他合十冲老和尚一礼:“他们要的不过是弟子一人罢了,弟子……”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老和尚的厉喝声打断:“糊涂,你以为自己投降,我等就会平安?皇帝的性子你不清楚?”
见正观面上不为所动,当即又是一声冷哼:“你做了窝囊废,倒是一了百了,正观岂不是白死了?”
正观弯下的腰更低了,他埋着头,让人看不到脸上的情绪。可宗言却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惶恐与颤抖,心中不由一惊。
同时,老和尚这番极其古怪的话,让他脑中瞬间闪过假死脱身、李代桃僵等词汇。
那头可不管他心里泛起的滔天巨浪,老和尚一挥钢刀:“已然如此了,不如杀出去,能活一个是一个。”
说罢,他的目光在房中三个弟子的身上掠过,眼中那丝不舍一闪而逝,继续道:“总好过束手就擒,从此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