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昭在翊坤宫里动了大怒,不顾胥安刚落了胎,掐着她的脖子怒吼。
「朕说没说过?这段日子消停一点!把这个孩子完好无损的生下来!」
胥安被掐的面色涨红,却仍旧质问着他。
「完好无损?陛下,孩子是完好无损的生下来了,可臣妾,还能完好无损的活着吗?」
裴子昭愣住了,手上一松,胥安得以解脱,趴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是谁告诉你的这些鬼话?」裴子昭面色不明。
胥安害怕的紧攥着拳头,声音弱了下来。
「近来宫中都有传言,臣妾这一胎是鬼胎,怕是臣妾等不到孩子生下来,就要丧命于此了。」
言罢,胥安抬头,眼中带了一丝希冀「陛下,若是出事,你会救臣妾,还是臣妾肚子里的孩子?」
裴子昭微微眯了眸,蹲下身子摸了摸胥安的头发,像在抚摸一只听话的小狗。
「胥安,你可是朕唯一爱着的人。」
胥安欣喜地抱住裴子昭,却没发现裴子昭眼神里划过一丝的狠厉。
同样的,裴子昭也没发现,胥安欣喜过后的落寞与冰冷。
裴子昭撒谎的时候右眼皮会轻微的跳动,而深爱他的胥安,又怎会不知晓呢?
离间,只是我计划的第一步。
而这第二步,就在裴子昭即将到来的生辰宴上。
这场新帝登基以来的第一个宴会,阖宫上下举办的空前隆重。
裴子昭无时无刻不在作妖,竟然让我在宫宴上学女支跳舞。
有没脑子的大臣不怀好意。
「陛下喜欢美人起舞,安王身量纤细,皮肤也雪白,想必扮起女人来比那花魁还要貌美几分,哈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皆齐刷刷望向我,都想看看一向软柿子一般的安王,究竟会做出何等反应。
我看着下人为我准备好的纱衣,抬眸剜了一眼那人。
我一甩裙袍,“砰——”
一声右脚踩在他面前的案桌上,俯身拔下他头上的簪子。
「你的意思是,本王长的像女人,所以陛下喜欢本王,还想看本王跳舞吗?」
裴子昭眼神冷了下来。
我将簪子在那大臣眼珠子面前摆弄,他吓得不敢出声。
「当初本王追查贼寇的时候,曾挖下过他的双眼泡在坛子里,生生剥下了脸皮,鲜血流了一地。」
「这张脸皮,至今还在本王的府里挂着呢。」
在场有的女眷直接吐了出来,那大臣直接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臣愚钝,还请安王饶恕。」
「罢了。」我将簪子丢在他面前。
「今日是陛下生辰,不宜见血,这不长眼的奴才,本王暂且留你一命。」
「陛下。」一个清透的嗓音传来。
我回头,便看见一个相貌俊美的男人起身道:「安王英勇,学女子跳舞确实不妥,不如就让他和您身边的三大护卫比武,也算是助兴了。」
裴子昭思考片刻,摆了摆手,无趣道:「罢了罢了,几日前安王已和他们比试过了,安王大获全胜,没有比试的必要了。」
纱衣撤了下去,裴子昭再也没提过这件事,却时不时瞟向我。
我微微眯眼,望向那个开口说话的男人。
谢祟之,裴子昭身边最大心腹之一,他为何要帮我说话?
他再没有回望给我一个眼神,以至于我有种他就是顺嘴说了一句的错觉。
只是宫宴过后,我的安王府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9。
「谢大人,你今日之举真是另本王吃惊,不知深夜前来,有何贵干?」
谢祟之声音淡淡:「殿下,我想做些什么,为了你,为了大成。」
我一愣,随后笑了一声:「你还真是语出惊人。」
「这朝上谁不知道你谢祟之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如今跑来和我报投名状,放着好好的大学士不做,难道要造反吗?」
「今日说错话的那人是我安排的。」谢祟之并不回答我的话,自顾自的说:
「目的有其二,一是为你解困,二是想看看,殿下是不是真的,乐不思蜀了。」
他抬了头,那双瑞凤眼直直盯着我,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