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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荞带着陆庭桉一起回了自己的老家,一个临海的小城市。
海风中卷携着咸湿的空气,轻轻拂过舒荞浅笑的脸颊。舒荞和陆庭桉走在沙滩上,两个人沉默着享受中空气中的潮湿。
这个小城是生养舒荞的地方,是她所有苦难的源泉,也是她幸福的摇篮。
舒彬海至死都不肯说出她母亲骨灰的下落,舒荞只好自己来找。
自从舒荞母亲去世后,她再没有回过这里。
方才和陆庭桉驶过的街道已经变了样,从前泥泞的小路铺上了石砖,狭窄的小巷也变得宽敞,一切都不是舒荞记忆中的模样。
这里翻天覆地的变化让舒荞那破旧的小家显得格格不入。
舒荞的母亲去世后,庄聿珩帮她将舒彬海送进了监狱,自此她在金沙市待了七年,这个家就空了七年。
她在家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母亲的骨灰,反倒是那间破败的屋子勾起了她不少的回忆。
舒荞的母亲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远嫁到这里以为是奔赴一场爱情,但确实无尽的地狱。
临海的小城总是格外潮湿的,屋子里有满是难闻的发霉的味道。
打开家门时,震起了地上一层厚厚的灰尘。
这空荡荡的房间让舒荞真实感受到,这个世界上她谁也没有了。
也不会再有人爱她。
陆庭桉偏头看着抱着膝盖看向远方的舒荞,那眼睛蒙着沉重的悲伤,“我们回去吧,整理一家东西,再吹下去你会发烧的。”
陆庭桉的话应验了,当晚她就发起了高烧。
小城市的医疗水平不发达,舒荞脑中的肿瘤已经不是常规药物可以控制得了。
陆庭桉看着一张瘦弱的小脸烧的通红的舒荞,焦急的在屋子里徘徊后拨通了他老师陈老的电话。
陈老此时对面就坐着林向晚,在得知自己师兄有一个棘手的病人后也在一旁听的起兴。
可林向晚越听越觉得熟悉,终于在陆庭桉说出舒荞的症状后抢在老师话前问道,“师兄,你说的病人是不是叫舒荞?身高一米七,长得很漂亮?”
陆庭桉沉默了一秒后承认了。
对于舒荞目前的身体状况,他不能再任由舒荞拖下去了。
林向晚当晚就买了票找去。
庄聿珩第二天知道林向晚飞往舒荞老家时,正陪着安初月看婚纱。
安初月穿着一袭雪白的婚纱,站在射灯下宛如天使般美丽,她羞涩的低着头提起婚纱缓缓向庄聿珩走来。
“阿珩,好看吗?”
她抬起头,看向庄聿珩的眼里满是爱意和期待。
庄聿珩皮笑肉不笑的点头,等到安初月离开后,他吩咐了服务人员去改腰围。
舒荞这段时间生病,肯定也瘦了。
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离开那天苍白瘦弱的脸,庄聿珩就急忙吩咐周世安给自己定去找舒荞的机票。
舒荞头疼欲裂,仿佛有一万个人在拿着锤子砸自己的脑子一样。
她一直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才醒来,此时林向晚已经守在了她的身边。
林向晚在对上舒荞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眸时眼泪就刷的一下流了下来,“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啊,我都要吓死了啊!”
她哭的声嘶力竭,舒荞嘴角浅笑,想帮她擦一擦眼泪,但一只手刚抬起就无力的掉了下来。
舒荞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发烧的次数越来越多,每一次犯病头疼的程度也在不断加深,这不是一个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