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姨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念枝啊,我家的臭小子没有欺负你吧?说起来你们小时候还见过呢。”
我眯起眼睛,好半天才想起来,有一段时间里孤儿院来过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哥哥,总是不声不响地陪着我。
沈姨叹了口气:“你妈妈生前可疼他了,他听说你沦落到孤儿院里,一个人偷偷跑去看你,还缠着我想要收养你。”
她有些愧疚地低下头:“但是等我准备好收养的材料之后,你就已经被骆家带走了。”
我的心忽然熨帖得很,紧紧地揪了起来。
原来在我自以为孤立无援的那些年里,还是有人在默默看着我的。
沈之昂挠了挠头,“我应该早点带你走的。”
我微笑着牵起他的手:“现在也不晚。”
*
久违地呼吸到祖国的空气,我和沈之昂预计修养一个月就启程去境外。
因为之前走得太匆忙,我和骆家的收养关系也还成立,我总得回一趟骆家,哪怕只是为了寒暄。
沈之昂本来想陪着我去,但我想了想拒绝了。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有些事情我总得自己去面对吧?”
他把头埋在我的颈侧,我弯曲起手臂,展示着两年来练出的肌肉:“你看,谁能欺负得了我?”
沈之昂闷声笑了,鼻音深重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是担心你?”
“怎么就不能是吃醋了?”
我惊讶地回过头,却被他捂住了眼睛。
又是一夜的疯狂。
第二天,我无奈地穿起了高领的毛衣,无声咒骂着床上睡得正香甜的沈之昂。
幼稚!
没想到的是,我误打误撞,居然正好赶上了骆流年和林宛然的婚礼。
骆家的庄园前满是香槟玫瑰,一路上弥漫着婚礼的幸福气息。
我默默皱眉。
据我所知,林宛然对玫瑰是过敏的。更何况,她从来都不喜欢香槟玫瑰,这是我最喜欢的品种。
我被挤在人群里面,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
坐下来没多久,婚礼就开始了。
灯光垂落,林宛然提着婚纱的裙摆款款而来,妆容精致的脸上却满是泪痕。
我吃惊地放下酒杯。
她穿着的那件婚纱,居然是婚纱店里骆流年给我挑的那一件。
一种说不出来的恶心泛上了我的喉咙。
林宛然木着脸站在台上,一点儿也没有嫁给心上人的喜悦和娇羞,姗姗而来的骆流年更是连西装的纽扣都系错了位置。
台下的记者们纷纷窃窃私语。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骆家这一场世纪婚礼,是骆少精心准备的吗?我怎么看着他们都不太情愿的样子?”
就连经验丰富的司仪也苦着脸,小心翼翼地对骆流年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两位新人怎么不笑一笑呢?”
骆流年冷着脸拿起话筒,对着台下的摄像机流露出来几分痛苦。
“姜念枝,我都要跟别人结婚了,你真的还不回来吗?”
我从来没有见过骆流年那样脆弱的样子,就好像我真的是什么他刻骨铭心的挚爱一样。
但我知道,我并不是。
他的声音落下,台下骤然起了轩然大波。
我盯着他的脸,没有看出来深情,只看出来了几分不要脸。
站在他身边的林宛然突然抢过了话筒,一巴掌扇在了骆流年脸上,歇斯底里地揪着他的领子大骂:“你利用我!你果然是还没放下那个贱人!”
骆流年看也不看她一眼,抬脚毫不留情地把她一脚踹开:“滚。”
林宛然呆坐在地上,泪水从眼角流下,把眼妆都晕染得丑陋不堪。
她痴痴地笑了,“你不要忘记了,是你骆家求着我家的投资!没有我,你就等着破产吧!”
可骆流年毫不在意,利落地脱下了西装外套,转身就往门口跑去。
观众席上,骆阿姨气得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记者们纷纷一拥而上围住了林宛然,又被她发了疯一样地骂走。
一场盛大的婚礼,顷刻间成了笑话,让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