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清哪里还在私塾?
“等桃子熟了,你摘下来给沈荠送过去,听到没?”
张婶轻轻呢喃,就好像再哄一个小小孩童。
她忽然叹口气,人与人的缘分竟然如此浅薄。
官家子弟公然打死寒门举子,外面这件事愈传愈烈,况且还是天子脚下,简直是闹的沸沸扬扬。
郑辽平也不知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明明那天就是解决了个不起眼的穷小子,而且自己也是躲在马车里不曾露面,怎么就被一口咬定是他打了人?
“真是蠢货!”
郑宣致在正厅里踱步,他刚刚下朝归家就听见这么一档子事,不知道郑辽平又给他闯了什么祸事。
“你说说,科举这个节骨眼上你非要冒出点事让叶亭贞注意到是不是?”
他伸出手简直要给这个不孝子一巴掌,却硬生生被郑夫人截住,“哎呦呦,你打儿子这事就解决了?还不快问问平儿是何缘由?”
郑夫人心疼的看着儿子,仿佛要看清他是否哪里受了伤。
郑宣致恨恨的甩开夫人的手,重新坐在椅上,“妇人之见,辽平都是被你惯坏了,说吧,你为什么要去动那个陈应清?”
郑辽平有口难言,哪里是他想动,分明是陈雾良的儿子陈辞周要动他。
本来也是桩小事,陈应清带领私塾孩童外出踏青时,被一位官家小姐看中。那位小姐的父亲与陈雾良还是同僚,二人自幼青梅竹马,按理说本来与陈辞周更相熟才是,没想到要死要活非要陈应清入赘,惹得上下不安。
陈辞周哪里忍得被人横刀夺爱,恨不得除之后快。又听说陈应清宁死不肯,更是怒火中烧,心里恨的牙痒痒。
郑辽平想到这,有些心虚,看着自己烦躁的父亲,不禁两股战战。
按理说这是两个姓陈之间的事情,坏就坏在郑辽平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若论纨绔,他敢排第二,谢临棠就不敢排第一。
他不久前与陈辞周去了趟慈来洲,邀了几位好友一起把酒言欢,等次日醒来时发现自己榻上竟然还有位姑娘,一室春情,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那位姑娘据说是陈雾良的私生女。
陈辞周以此作为要挟让郑辽平替他做事,不然就把这件事告诉郑宣致。
毕竟郑宣致还想着让他娶叶亭菡。
飞黄腾达。
所以捏着这个把柄可比让他手上沾满血还管用。
他虽然纨绔,但是这么去害一个与他无关之人,心里还是发怵。
“逆子,还不快说!”
郑宣致使了十分的力,一脚踹在毫无防备的郑辽平身上,还觉得不够痛快。
他不顾妻子的阻拦,恨不得将儿子踹死才好,“敢做不敢认,是不是?”
眼看那只踩着官靴的脚就要踢在心窝处,郑辽平吓的连连发抖,一屁股坐在地上,半点世家子弟的样子都没有。
“我说!我说!”
他如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都交代了,隐去陈辞周下套的事情,但支支吾吾还是被郑宣致发现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