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短暂的回忆结束,我的目光落在了屋檐下的风铃上。
那上面坐着一只妖怪。
虽然津岛家的家族结界能防住大部分魔物,但偶尔也会有一些弱小的妖怪,或是像蝇头一样的低级咒灵偷遛进来,就比如眼下的这只晴天娃娃。
或许是我盯过去的视线让它感到恐惧,它的脑袋几乎全埋进白色半透明的身体里了,虽说只是个拿风铃当藏身之处的弱小妖怪,可是——
我向它点头。
多谢你拽住了吊线与铃托,所以在风中晃动的铃铛才没有发出声响,哥哥也没有就此醒来。
阿里嘎多。
“所以,你已经在这个风铃里住这么久了,三年。”
我双腿悬空搭在廊下,扬起脑袋与屋檐下的妖怪对话。
晴天娃娃:“并不算久,三年对妖怪来说转瞬即逝,如果打扰到津岛大人,在下十分抱歉。”
“都说了不要叫我津岛大人。”
我皱眉,津岛大人这个称呼向来是其他人对父亲的称谓,我不喜欢。
晴天娃娃妖怪:“十分抱歉,津岛大人。”
它总是选择性的听不懂人话。
在与妖怪对话的过程中,我渐渐发现它们似乎是一群相当执拗的家伙,比起人类来说,妖怪要更单纯——单纯的善与单纯的恶。
这是我能窥视到另一个世界后得出的认知。
目前我对妖怪的大部分了解都来自头顶的晴天娃娃。
作为寄身在风铃里的弱小妖怪,它无法依靠自己挪窝,所以我有事没事就会拿根树枝去戳戳它。
小妖怪:救命,这人好烦。
于是经过我不懈努力的打扰,它终于肯探头跟我说话了,而它对我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现在的能够用正常语气交谈。
交谈过后我明白了它害怕我的原因。
外表是人类的我,身体里却混杂了不同妖怪的血肉,而且还都是极为罕见的妖怪——件与人鱼。
或许在人类看来我与旁人没什么不同,但在妖怪眼里,情况却截然相反。
妖怪不似人类以外表辨人,它们一般通过对方散发的气息识别来者,而像我这种发散着三种味道的家伙,自然而然就成了它们眼中的奇葩。
“真的要在下说实话吗?”
睛天娃娃用白色的袖子捂着半边脸。
“说吧。”
我点头,我很好奇我在对方眼中的模样。
晴天娃娃:“冒犯了,其实在妖怪的眼里,津岛大人您就像像拥有人类的两条腿,却长着鱼尾巴和牛头的不明软组织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