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眼里有泪,她没有回答,只是借着他的力朝外走。
徐氏见到她出现,气焰顿时嚣张,她微微侧头,吩咐身后的家丁:“来人哪,把小娘子给我请上车!”
丽娘瞪圆了眼,张开双臂挡在门口,扬声道:“我看谁敢!这是金陵,是讲律法的地方,不是容你作威作福的淮县!”
动静闹得大了些,门外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
容昭走近些,将丽娘拉到身后,朝徐氏一福身:“母亲。”
她施的是女子之礼,又做女子的装扮,外头的百姓本不知徐氏口中的小娘子是谁,如今看见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谁能想到,公堂之上那般凌厉之人,竟是个女子!
“你还知道我是你母亲!”
徐氏冷冷地看着她:“我容家教养你十余年,你便是如此回报的?”
容昭低着头,并不回答。
徐氏见状更是火大:“闹也闹够了,今日便随我回去吧。”
“父亲呢?”
她哑了嗓子。
“难为你还记得你的父亲!”
徐氏红了眼:“他多珍视你,淮县百姓人尽皆知。可他病重之时,你不仅不在床前尽孝,反而离家出走!”
“父亲人呢?”
容昭只盯着她,又重复了一遍。
眼底已通红,但到底还抱着一丝侥幸。
张叔低低哭泣。
容昭见状,再也不管徐氏,只快步走到他面前,红着眼问他:“张叔,你来说,我父亲如何了?”
他只哭着摇头,半句话都说不出。
明砚舟望着她惶惶不安的身影,眼里浮起心疼,袖中的手却僵硬着,不敢伸出一寸。
“我来告诉你!”
徐氏转身看向容昭:“你父亲上月过身了,再过两日,便是他的五七。”
容昭闻言,身形一顿。
“去外头看看吧,别拘于内院,你该做一只鹰。”
“不到最后关头,不要认输!”
“吾儿昭昭。”
……
记忆顿时涌进她的脑海,容昭软了身子,她颓然后退一步跌倒在地,眼泪大滴大滴地砸下来。
无声痛哭。
明砚舟站在她身侧,却不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