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您果真不怨愤吗?”
“怨愤有何用?”
岑青摇头道:“事既已生,又何苦怨天尤人?”
“可您这眼睛……”
“眼虽盲,可心未瞎,听觉仍在,口能言,学问仍是可以做的。”
“可您再无为官的可能了……”
“不必为官,我可去私塾中为孩童授课,报国非是为官这一条道!”
那车夫闻言,心下更为酸涩。
他未再开口,如此又行了一程,身后有马蹄声由远及近。
车夫往后张望了一眼,见有四五匹骏马飞奔而来,立即驭着马朝旁让了让。
岑青抬手握着窗辕。
马蹄声渐近。
车夫静待他们路过,却没想到那高头大马驭停在身旁。
为的那位郎君气宇轩昂,此刻一双眼静静地凝着他:“车内可是岑青小郎君?”
岑青一愣,他抬手挽起车帘,探出身去:“是我,敢问阁下是……”
身后有随从正欲答话,却见为之人抬起手。
他抿紧了嘴,不再吭声。
“我受人之托,来送一送你。”
岑青眉心皱起:“不知可否透露此人姓名?”
“他说不必。”
“为何?”
“只因他心中有愧,羞于见人。”
岑青闻言,只微微颔,可心中的疑惑却没少半分。
马车行得慢,那骏马也慢悠悠地踱着步。
“不知小郎君要往何处去?”
“回我的家乡去。”
“如此。”
那人轻声道:“回乡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