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精神压力之下,我不知何时将唇咬出了血,眼前人影晃动,我的话从牙缝中挤出:“别晃了,你给我好好看看站在眼前的是谁!”
我一脚踹在了覃之鹤的小腿上,他吃痛跪下,我握着水管口正对他的脸。
打开水阀,凉水劈头落下。
哗啦——
唰——
巨大的水流高高地砸在覃之鹤的身上,溅起的水花也淋湿了我的衣服,在模糊的视野中,我们隔水相望,一个神情茫然,一个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啪——”
水管脱手,掉在地上。
我说:“清醒了吗?”
覃之鹤愣愣地盯着地上的水管,像是傻了。
我又踹了踹他:“那个,这事就算扯平了,我不找你麻烦,你也不能找我麻烦。”
“扯平?你有什么资格说扯平?你的命很值钱吗?”
覃之鹤恢复了些许神志,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他大脑一阵眩晕,想掐死眼前这人的想法都有了。
我翻了个白眼。
是,是,就你的命是命,你的命值钱,我的命就不是命。
得了吧,低头看看膝盖麻了没?跪的爽不爽?
我瞥了一眼,覃之鹤顺着我的视线也发现了他还跪着,于是又一次瞳孔震惊,冷冷地注视着我,眼里翻滚着怒火。
他不仅想起来了方才他对我做了什么,还想起来了让他变成这个鬼样子的人就站在眼前。
他完全忘记了不久前才让人对我的心脏动了手脚,在里面安装了一个微型炸弹。
他只是失去了尊严,可我失去的是自由和生命。
他这种人估计永远不会有心,把除他以外的人都当做了工具肆意挥霍其价值。
朦胧的夜色中,我看向覃之鹤,脑中的思考瞬间停止,往后退了一步,手掌朝下下意识摸索起了水管。
覃之鹤面色潮红,不知何时他的理智又陷入了混乱,像是头饿狼一样盯着我。
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这么快就发病了?
都冻成狗了,他为什么还那么热?
我打了个喷嚏,但就好像一个开关的讯号,覃之鹤伸出手拉我。
水管被他踩在脚下,感觉还没拿到就会被抓。
我咽了咽口水,不再犹豫,哆哆嗦嗦往另一个方向跑。
偌大的公馆,大门紧闭,空荡的连个保安都没有。我跑的都要断气了,胸腔里呼啦啦的有冷风灌进,心脏又开始痛了起来。
我跑进了屋子里,最后被扑倒的那一刻,他滚烫的呼吸裹挟着浓烈的花香冲进我的鼻腔,熏得我晕头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