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杜云实母亲的忌日。
一早,安如早早地洗漱打扮了一番,与杜云实带了祭奠物品前去他母亲坟上扫墓。
安如心情有些激动,虽然杜母已经去世,但那是他的母亲,她心里是怀着敬爱之意的。
墓园四面环山,园内郁郁葱葱,充满生机却又有些阴凉,除却风声与鸟鸣虫叫,几乎是寂静的。苏灵的墓处于东南角一处平地上,其上芳草郁郁,旁有苍松,墓前有碑,上书:先母苏灵之墓。
她将手中花束置于碑前,与他一同摆好祭品,泼洒了祭酒,烧了些纸钱,随后轻轻地牵了他的手听他与母亲说话。
杜云实轻轻地对着墓碑道:“母亲,她就是我跟您说的小如,我带她来看您了!儿子已与她定下婚约,此后,再不会一个人了。”
安如见他似是红了眼眶,也忍不住红了眼,握紧了他的手道:“是的,你再不会一个人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又朝着墓碑郑重地磕了头道:“苏妈妈,您放心,以后我会照顾他、陪伴他,再不教他孤独伤心啦。”
杜云实深深看她一眼,不再说话,只牵了她手,两人一同默默地烧了一摞又一摞的纸钱。
忽听一声轻轻的咳嗽声传来,安如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正装的年青男子捧着一大束鲜花走了过来,在他们身后停下。他面色苍白,浓眉凤目,鼻梁高挺,薄唇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波流动,看看杜云实,又看看安如,朗声笑道:“哥哥和嫂嫂真是一对璧人,真让人羡慕。”
原来他正是杜云实同父异目的弟弟杜云初。他此刻的形象与安如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在她印象里,他应该是一个风流成性而浪荡任性的纨绔子弟,绝不是眼前这和杜云实一般清风朗月的正直君子样,竟让她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杜云实皱了皱眉头道:“你怎么来了?”
杜云初轻轻地将花放在墓碑前,郑重地鞠了躬,才转身对着杜云实叫了声:“哥哥,”
,说:“今天是大娘的祭日,我自然是要来的。”
杜云实哼了一声,也不理他,自顾自忙着。
他又看向安如,伸出了手,轻轻一笑:“姐姐真美,我哥哥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他这一笑,尽显轻佻,把她心里刚刚对他的一点好感瞬间冲垮,果然他们两人除了外貌有几分相象,其他毫不相同。
她用指尖跟他轻轻握了下手,淡淡地道:“谢谢,过奖了。”
杜云初似乎毫不介意她的冷淡,愉快地对着两人道:“听说哥哥要带未来嫂嫂回来,我可激动了好几天呢!爸爸和妈妈也知道了这件事,特地让我邀请你们今晚去家里用晚餐,一家人好亲近亲近,请务必赏光!”
杜云实看起来并不想赏光:“你且去跟你爸爸妈妈说上一声:感谢相邀。但山上风大,季小姐身子弱,只怕经不住,就不赴宴了。”
杜云初似乎早料到他会拒绝,也不多劝,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安如道:“嫂嫂,哥哥与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故而不肯亲近,还请嫂嫂从中调停一下,冤家宜解不宜结,总归是一家人,难道要怄气一辈子不成?”
安如有些动摇了,她素来知道家事是他的心结,令他痛苦,若是能化解这些矛盾心结,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可是能不能解、如何解,她却没把握,但总归要试一试。何况,那里有他的父亲,她本该去见见的,如今对方相邀,若再拒绝,未免太失礼了。
“去吧,”
她挽着他的胳膊,轻轻地摇了摇:“不过是去吃顿饭。”
她的心思,他如何不了解?可她那样的单纯,才会把事情想得那样简单。但无论如何,该来的总会来,躲着不见总归不是办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