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殷子夜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小妹了吧。
不要紧。
你未做的事,我来替你做。你未尽的职责,我来替你尽。
“侯爷,这位就是殷子夜的小妹,殷果。”
沈闻若低沉的声音在厅堂里回响。
“奴婢见过侯爷。”
殷果跪伏在地,脸埋得很低。
齐牧面无表情地略一挥手,沈闻若会意地轻施一礼,无声退下。
无边的静谧,一时充斥了整座房屋。
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无比清晰。
良久,齐牧才沉声道,“抬起头来。”
殷果迟疑半晌,才缓缓抬首。
齐牧坐在主座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严峻的神色不见一丝波澜起伏。
两人就这般无言地对望着。
“那是哥哥的东西吗?”
殷果忽然开口。
齐牧一愣。
他低头往自己腰间看去,那正是当年,他送给殷子夜,并亲手为他戴上的钱币腰佩,上面刻着“福寿康宁”
四个字,寓意去殃除凶、如意吉祥。
自那时起,殷子夜几乎时时佩戴,从不离身,直至他在齐牧怀中彻底变得冰冷,齐牧才从他身上,将之取了下来。
然后,自己戴上。
殷果也拿起了自己腰间的那枚腰佩,与齐牧的一模一样。
“侯爷,您愿意娶我吗?”
“……什么?”
“您愿意娶我吗?”
殷果澄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于是,比齐牧小二十五年的殷果,成为了他第九位妾侍。
谁的意见都算不上意见,对此事,齐牧一意孤行,殷果义无反顾。
殷果再度住进了侯府里。
十年过后,重游故地。
殷子夜的住所,人去楼空,守卫、仆人都撤走了,从外边看来,静悄悄的一片,毫无生气。
殷果怀抱着那个匣子,慢慢地走了进去,脚步很轻,像是怕会打扰到谁似的。
屋子里收拾得很干净、整洁,一应摆设简朴、素雅。殷子夜已经离开许久了,可全部的家具都近乎一尘不染,显是定期有人会来打扫清洁。一些生活用品,如茶壶、油灯、香炉、被褥,以及殷子夜时常翻阅使用的书籍、墨研,该放在什么地方,还是在什么地方,仿佛这里的主人随时都会回来,喝口香茶,睡个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