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冬顺花了一周时间初步安顿好自己、掌握了不会养死自己的基本技能,而在这期间,耿静贞和耿育胥也已经接受了抱错的现实。
耿育胥考虑到自己近期实在没时间照顾耿静贞,加之钟荔祥和原訾樊愿意给耿静贞足以支付崔娴治疗费的零花钱,于是耿育胥将耿静贞送到了原家居住。
原本属于原冬顺的房间暂时封了,耿静贞是住在那间的隔壁房间。
耿育胥愧疚地对耿静贞说:“我这好像是在卖女儿……”
耿静贞:“我觉得,原冬顺现在应该比我难过很多。钟……女士提起原冬顺时的语气好像完全没有感情。”
至于理论上是自己生父的那个原訾樊先生,耿静贞还没见到他的面,只有一句由李管家转达的:
“原先生请耿小姐放心住下,今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同时,李管家还相当有效率地给原冬顺与耿静贞改了名字、户口。现在法律意义上耿静贞已经不再是耿育胥的女儿,且改名为了原静贞。
钟荔祥对刚见面不久的亲生女儿说:“不过,如果你暂时或者长期更习惯使用耿姓,也没关系,私下里你可以继续用。只是在正式场合,包括中考时的签名,注意要改成原字。就我个人来说,我完全不介意你改户口不改姓,可惜原家那群老顽固格外看重这个。他们无所谓见不见你这个人,但你的姓却必须得符合他们的‘家族尊严’。”
钟荔祥:“好在,他们给你的改名费不少吧?你就当是为了救崔娴而忍辱负重吧。说起来,崔娴的治疗费已经有好几份了。改名费、我和原訾樊给你的零花钱、原訾樊给原冬顺的治疗费、我与原冬顺的打赌。真是一个不幸又幸运的女人。”
耿静贞相当不适应新家的生活,也不知道该怎么与她的亲生父母以及日常代替父母照顾她的李管家说话。每次交流时耿静贞都觉得他们的话语中藏着什么她没理解到的内容,以至于每次她开口接他们话时,他们的表情中都好像对她的愚蠢透出了嘲弄。渐渐的,耿静贞就不爱开口了。
只有张婶相对让耿静贞有些亲切感。可惜张婶在家里没什么言权,也无法帮耿静贞改变她与陌生父母的相处模式——正如曾经,张婶也缓和不了原冬顺与那对夫妻间的关系。
另一边,耿育胥与原冬顺的交流则是让耿育胥感到接不下去话。
原冬顺:“法律意义上我是你的女儿、你是我的监护人,这没有问题,我完全承认。但现在你还得照顾你的妻子、我的生母,而我自己大致有照顾好自己的能力,所以你就不用在我身上太花精力了。”
耿育胥想说原冬顺可以搬到家里住,不必一个人住外面,但看着原冬顺这房子的装修和小区的环境,他又开不了口。
——明明女儿能过好日子,没道理非让她陪自己过苦日子。
当然,反过来让耿育胥以照顾女儿的名义搬来原冬顺的这个房子里住,他也不好意思。再说,虽然耿育胥与原冬顺在血缘上是亲父女,但现阶段对彼此基本还是陌生人的感觉,其实也很不方便住在同一儿屋檐下。
最终,耿育胥只能说:“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可以跟我说。你……崔娴的治疗费有保障了,我也比较有空闲做其他事情。”
原冬顺口头上没有拒绝,说:“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但表情却明显不像是上心。
耿育胥觉得原冬顺对他别说当父亲看了,可能连他这张脸她都懒得记。她甚至很回避看他的脸。
耿育胥怀疑要是隔一段时间不见面,原冬顺多半会忘了他这个生父。
这一点耿育胥倒是误会原冬顺了,她对他的脸绝对印象深刻,就像对自己“精神有问题”
这个事实那么刻骨铭心,不可能忘。
至于没拿耿育胥当父亲,这其实反而体现了原冬顺对耿育胥的好感。因为在原冬顺心中,“父亲”
“母亲”
都是负分词语,此刻耿育胥在原冬顺的印象里,除开脸不算,其他方面最差也有零分,与她的前父亲原訾樊先生相比毫无疑问是个优秀人。
身份问题掰回正轨后,原冬顺自己去锦盛办理转校手续、申请退学费。期间遭遇了以前的塑料姐妹们直白的嘲笑以及伪装成同情的嘲笑,原冬顺毫不留情地用她们的黑点撕回去。
塑料姐妹们又羞又怒:“被原家钟家赶出家门后,你的言语、行事也粗俗了。以前你违背血统地强行伪装出高贵感,憋得很难受吧?”
原冬顺活动着双手:“还记得吗,我打架的能力还可以。”
塑料姐妹们强撑着仪态,说:“听说你找校方要回了两年的学费?天呐,锦盛自建校以来,从来没有生过这种事情吧?会如此迅地把学费退回给你,一定是被你不顾颜面的举动惊呆了。”
原冬顺:“一所开办不到二十年的学校,经历的事情少、看什么都新鲜,也是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