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卑有别,赵孝骞的出身背景是魏节拍马也比不上的,官场上不拘小节的人,官儿大抵是当不了多久的。
从赵煦下旨任赵孝骞为勾当公事那一刻起,魏节就很清楚,以后皇城司不再是三足鼎立的格局,多半要以赵孝骞为尊了。
宗亲任实职,官家敢打破祖宗规矩,必然有他的打算。
赵煦亲政未久,天下待兴,这般时节,或许唯有宗亲兄弟更能得到他的信任,将赵孝骞塞进皇城司,魏节用屁股想都知道,赵煦大约是要把皇城司掌握在这位同姓宗亲兄弟手中了。
皇城司是一柄锋利的刀,刀柄握在什么人手里才能让官家得心应手,这个很重要。
所以魏节见赵孝骞的第一面,便主动降了身份,以下官自居。
人家投胎技术太高,必须尊敬一下。
“同僚初识,要不要庆祝一下?”
赵孝骞笑问道。
官场如职场,有些应酬是免不了的,谁不希望自己有个懂事又大方的同事?
魏节粗声道:“下官正有此意,与世子小酌一番,下官做东不如。”
赵孝骞眨了眨眼。
刚才魏节说第一句话时,赵孝骞便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说了几句后,赵孝骞终于听出来了。
“立衍兄何方人士?”
魏节道:“下官青州人,元丰年入汴京步军殿前司任指挥,元祐四年调任皇城司被官家。”
赵孝骞恍然,青州大约是后世的山东潍坊一带。
难怪那么喜欢用倒装句。
“来,立衍兄跟我念,‘元祐四年被官家调任皇城司’。”
魏节很听话地跟着念:“元祐四年被官家调任皇城司。”
赵孝骞满意地笑了。
魏节却不解地道:“这话有啥别的意思吗我说。”
赵孝骞立马泄气,叹道:“你高兴就好我觉得。”
摸了摸怀里的银子,鼓鼓的一包,估计不少,赵孝骞有心请魏节逛青楼,顺便自己也能得偿所愿。
然而赵孝骞对大宋青楼的消费实在缺乏了解,赵颢说他有次给花魁娘子砸了一千贯都没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搞得赵孝骞有点底气不足。
“吃饭喝酒总不会太贵,我请。”
赵孝骞大方地邀了魏节上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又来到御街路口。
赵孝骞掀开车帘,如同导游介绍名胜古迹似的,指着路口道:“此地是我扬名之所,当初我一个大逼兜,差点打爆刘挚的狗头。”
然后赵孝骞恶狠狠地捏拳:“谁敢不听我的话,我也打爆他的狗头,形如刘挚!”
马车内,魏节脸颊抽搐了一下,叹道:“世子恐吓下官不必如此含蓄,官家既任世子为勾当公事,下官自然听你的。”
赵孝骞迅速收起了凶恶的嘴脸,展颜一笑:“误会,立衍兄误会了不是,你我同僚,我怎会恐吓你,不过是一时兴起,宣扬一下我当初的丰功伟绩而已,立衍兄切莫以为我在针对你。”
魏节脸颊又抽了一下,不知是应酬式微笑还是表示无语。
“是是,世子虎威,天下何人敢犯,皇城司以世子为首,日后当横行汴京我觉得。”
短短几句话,赵孝骞确定了自己在皇城司的地位。
好不容易得了个掌实权的官儿,总不能被同僚架空吧,现在的发展赵孝骞颇为满意。
青楼去不起,吃吃喝喝没问题。
在魏节的推荐下,二人来到潘楼东街一家名为“第一楼”
的地方。
敢在美食遍地的汴京自称“第一”
,自然有着不凡的本事。
第一楼最出名的是主食,是一种名叫“灌汤包”
的东西。
没错,就是后世开遍全国的灌汤包,它的真正发源地是大宋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