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常清念忙从周玹怀中起身,将?这几?日赶工绣好的里衣取来,捧给周玹道:
“这里衣是妾身亲手所绣,万望陛下不嫌弃。”
周玹接过里衣,触手一片柔滑细腻,上面还绣着精致云纹,显然?是用了不少心思。
“不是前?一阵才送了香袋,怎地又绣了件衣裳?”
周玹笑问道。
“近来有劳陛下破费,若只得香袋一枚,未免太亏不是?”
常清念杏眸弯弯,指尖点了点周玹今日命人送来的方匣。
“常掌柜果真买卖公允,童叟无欺。”
周玹见状不由出言打趣,惹得常清念羞赧背过身去。
“陛下愈发爱调笑妾身。”
周玹只好正经起来,从背后将?常清念拥入怀中,低语道:
“多?谢念念。朕会贴身穿着,在宫外时也好聊慰相?思。”
常清念不由回转过身子,抬眼去看周玹,眸光里噙着焦虑不舍之情:
“陛下此番平叛,要在宫外停留多?久?”
周玹眸光沉沉,垂首轻吻常清念发心,轻声许诺道:
“三四日间,朕一定回来。”
宫变
今岁冬雪至,依从?旧例,天子将率文武百官往京郊祭天。帝辇先行?三日,预抵祭地,斋戒熏沐,焚香具疏。
茫茫黑夜中,本该闭锁的邓府大门徐徐敞开,一路兵马悄无声息地潜入玄武大道,直奔皇宫东南角的庆华门。
随着一声剑刃没入血肉的闷响,庆华门前鲜血飞溅,污糟大片洁白雪地。
忽而?间金戈铮鸣,火光照夜,划破了这片寡独寂冷的雪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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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鼓喧阗声传入寂静皇宫,常清念本就浅眠,闻声顿时被惊醒。
常清念神色微懔,倏地拥着锦被坐起身。承琴正靠在榻边守夜,见状连忙归拢起花帐,扶住常清念道:
“娘娘,您慢着些。”
裹挟着雪粒的冷风扑开了窗,油灯火苗忽明忽暗地跳动着,常清念这才发觉后腰处已被冷汗洇湿。
冬夜里寒气砭骨,念及常清念畏寒,承琴忙去掩上窗子,又取来狐白裘披在她肩头。
常清念趿着绣鞋,去案几边斟来杯热茶润润喉,蹙眉疑道:
“竟然这么早?”
这才是周玹离京的第二日,太后和礼王可真够等不及的。
话音刚落,一道推门声冷不防地响起。
常清念回?身望去,只见是锦音鬓发沾雪,进来禀道:
“娘娘,龙虎卫皆在咱们宫外守着。”
龙虎卫既已出动,看来确是今夜动手?无疑。常清念微微颔首,招手?让锦音过来熏笼旁:
“快过来暖暖身子。”
承琴将帕子递给锦音,从?一旁虚扶着常清念,劝道:
“娘娘,您还是先回?榻上歇会儿罢,外边儿一时半刻怕是难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