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爹爹可知这作画之人是何人?”
“自然知道,此画乃是北境王袁冲之女袁雪颜所作。”
梁牧回声道,随后不由得一叹:“此女子当真是世间少有的才女,本王属实有些羡慕袁冲那老东西能有如此才华横溢的女儿,可惜啊,那老匹夫只会行军打仗,想来对这琴棋书画是一窍不通,真是白瞎!”
梁安听后,则是神情微变,一副无奈之色。
爹爹如此说袁冲,不就是在暗讽自己只会舞枪弄棒,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不过那也是无法,谁叫自己对这舞文弄墨之事实在是提不起兴致。
“对了,你前来找本王所为何事?”
梁牧瞥了一眼,见梁安不说话,随即便问道。
梁安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赶忙说道:“回父亲,有信来说那北境王袁冲于昨日已经到了皇都,但奇怪的是他却没有入城,而是径直去了城外了静安寺。”
“静安寺?他去那地方作甚?”
静安寺是皇都城外一座不起眼的禅寺,主持是位七十又六的老和尚,法号唤作清宁,梁牧想不通这袁冲为何过皇都而不入,反而去了这小寺。
自那日离开北境起,袁冲便直奔皇都而去,一路上行事低调,更是莫说什么排场,可到底是赫赫威名的北境王,进京这等大事又怎能瞒得过朝堂上这一众满是心眼的王公大臣?
莫说梁牧,就是这贺州随便一个边陲小令怕是都知晓袁冲进京的消息,毕竟这大梁第一位异姓王一生只进京过两次,而这两次却都名震天下。
第一次,袁冲跟随老梁王班师回朝,获封北境王兼大梁大将军之职,异姓王,大梁之前可是从未有过,倒是自袁冲这里,算是开了先河。
这第二次,则是袁冲提刀入皇都,却被受梁王之命的钦天监宋乔生挡在了宫外,但就此,袁冲还是一刀剁了前来欲生擒自己的钦天众监,气得宋乔生说要与他势不两立。
如今这袁冲第三次入皇都,又当卷起何等风浪?对此,这一众王公大臣实在是有些捉摸不透。
“对了,听说这北境的小世子袁北庭往着咱贺州方向来了,你平日里可得多多注意,有什么现要及时告诉本王。”
“袁北庭?那个北境第一纨绔?他来作甚?”
“不知,当初袁冲以小世子妃生病,须得去江湖寻医为由,拒了那圣上诏袁北庭入宫的圣旨,现在想来,这袁冲入皇都,袁北庭入江湖,其中怕是有什么联系。”
“那倘若现袁北庭,儿臣是否要。。。。。。”
说着,梁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也闪过一丝杀意。
梁牧则是品了品手中的上好仙茶,缓声道:“如今这北境,北有匈奴鲜卑入侵,西有蛮夷骚扰,袁萧瑟和齐衡,一个在上阳城,一个在天拒城,皆是抽不开身,北境城内则只有王妃百里苏荷,倒真是个机会。”
“这样,你若真现了袁北庭之流,要做便要做得干净些,切莫让人现了端倪,毕竟现在还不是和北境彻底翻脸的时候。记住,我们要得,是整个大梁!”
此话说罢,梁牧眼中满是凶狠之色,对袁冲,对整个大梁,他都是痛恨十分!
当年春秋国战,那时的袁冲可谓是勇猛无敌,梁王对他也是信任有加,时年袁冲不过二十余岁,便成了三军主帅,与梁王的天甲卫兵分两路,自大梁开始,一路北上,杀得当时诸国是闻风丧胆。
那时的梁牧虽不能冲锋陷阵,可到底也是饱读诗书兵法,便被派到了袁冲军中担任参军。开始时,梁牧与袁冲相处还算融洽,可后来生一事,便让梁牧誓,自己与袁冲势如死敌!
时任大梁与南疆一战,袁冲以八万大军围困南疆十五万长刀卫整整三日三夜于平西谷,断粮断水,日袭夜扰,不眠不休。
袁冲坐在垭口,看着谷内的长刀卫,不断施着号令,八万大军硬是将那十五万长刀卫守整整三日不得出。
这三日里,袁冲眼睛都未合一下,身后的号令手换了一批又一批,原本能记录一月之久的史册,三天内记了整整三本,硬毫写断了不下十几支。
这三本史册经整理,直接编成了《平西兵事》一书,打仗之时,大梁军中将领几乎人手一本,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就在南疆十五万长刀卫快要坚持不住时,时任军中中郎将的许攸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致使十五万长刀卫再次决定死战,虽此战最终被袁冲硬啃了下来,可八万大梁军最后剩下不过千人有余。
战后,愤怒的袁冲直接就想要一刀斩了许攸,而梁牧听后则是赶忙来求情。
这许攸是军中唯一一名女将,在梁牧刚来军中之时便被她飒爽的英姿所吸引,而许攸也对梁牧的文采赞许有加,两人算得上是互相有意。
如今这袁冲想要斩自己的心上人,梁牧如何能肯,便跪求袁冲放过许攸,袁冲终是有些不忍,就在要松口之际,许攸却是自感羞愧难当,自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