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钰见袁北庭嘲弄着自己,心里又是羞涩又是懊恼,不由得轻轻拍了心上人宽厚的胸膛,却不想被袁北庭一把抓住,再次揽入怀中,只不过这次,袁北庭却是再没有上下其手,只是这样静静的抱着,张怀钰没有挣扎,二人就这样依偎着,看向远处的临江湖。
“此次去贺州城,作何打算?”
片刻过后,已是从娇羞中恢复过来的张怀钰望着袁北庭俊朗的侧脸,问道。
这临江湖一战,重创贺州水师,毁其三艘白牙楼船,又连杀两名贺州世家子弟,更是逼得那贺州世子梁安游回贺州城,这可不算是小事,在贺州地界,做出这番动作,无疑是在打那贺州王得脸,那贺州王心思阴沉,又怎得能轻易放过他?
袁北庭平静道:“这贺州城便就如这临江湖水,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那贺州王梁牧行事乖张,先皇让他做了这贺州王,这些年来,本来因为战事频而生灵涂炭得西蜀之地,在其治理之下,推行黄老学说无为而治,反倒是将这本应是一片死地得西蜀旧地救了活。”
“贺州城,天下腰股重镇的说法,名副其实,梁牧无论是在朝中还是在贺州百姓都是口碑极佳,在外都是一副平静淡然却又治理有方的明理藩王模样,这种人一般都是极其爱惜羽毛,先不说北境王世子殿下死在贺州辖下,这样的罪名他担当不起,就是现今我打了梁安,只怕他也说不出一二,反倒是还得担心是否有人嫁祸于他。”
“这样的哑巴亏,他不仅要吃,还要吃得干净,此前梁安说要在贺州城静候我大驾,虽说不乏威胁的成分,可也是八九不离十,没能一剑杀了我,只怕这梁牧恨不得此刻请出兵马来给我护驾呢。临行前,老头子曾给了我一物,说是若我来到贺州,便将此物交于贺州王妃。”
张怀钰听着,脸色疑惑:“贺州王妃?梁安的母亲?这贺州王不是从未娶过夫人吗?哪来得什么贺州王妃?”
袁北庭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老头子只与我说了这一句,其他便再未透露,有时候我在想,我这逍遥世子是老头让我做得,可走到如今,无论是月家还是岱屿岛上的宁泉中,亦或即将到达的贺州城,这其中都有老头子的影子,你说,我是不是被那老家伙诓骗了?”
张怀钰思索片刻,二者却是异口同声地说道:“八九不离十!”
“那你说,我也是王爷和王妃择给你的,你说我是不是也是王爷安排的棋子?”
张怀钰睁大着眼眸,玩笑着说道。
袁北庭轻声一笑:“若你真是老头子安排给我的棋子,那我只能说老头子安排的深得我心,就凭这一点,我以后便再也不得顶撞那老头子半句,见到了必定得恭恭敬敬地叫上一声爹。”
张怀钰扑哧一笑:“你倒是想得美,也不知道王爷听见了,是否又得说你没大没小。”
袁北庭哈哈大笑,抱着怀中的美人儿是更紧了些。
“想学射箭吗?”
袁北庭低下头,轻吻佳人额头,柔声问道。
“嗯?”
“你不是说要多谢保命的手段,日后你若是不想学剑了,学学这射箭也是不错的,况且这射箭不仅来得比学剑简单,于战场之上也比当面与人厮杀要来得安稳许多。”
“你教我?”
“那不然谁教?怎么?你心里还想着哪家年轻才俊手把手教你?说出来,本世子定好好与他交谈一番!”
张怀钰瞧着袁北庭故作凶狠的模样,温婉一笑,说道:“心里确实有位青年才俊,不过这位公子哥刚刚说要教我射箭,也不知道说话算不算数。”
袁北庭轻轻刮了下张怀钰得鼻尖,转而向着在一旁船头休息的方战高喊道:“方将军,取把弓来。”
“是,殿下!”
方战得令,顺势就抄起一把北境大弓向袁北庭扔去,袁北庭拿过大弓,随手拔出一根射在船身上的北境箭矢,随后将其交于张怀钰。
张怀钰拿过大弓和箭矢,摆出拉弓的模样,长在北境王府,没射过箭也是瞧了个遍,这对张怀钰来说,算不得什么陌生举动,不过到底是女子,这北境军的大弓她哪能拉得动。
袁北庭见状,左手握住张怀钰持弓的手,右手轻握其拉弓弦的玉指,射箭最为重要的便是呼吸吐纳,只有心静,才能射得准,二人于楼船之上摆好姿势,几个呼吸吐纳,二人气息已是同步。
袁北庭寻了个离楼船较近的岸边,二人动作整齐划一,捏着箭羽的手指同时松开,大弓上的北境箭矢瞬间破空而出,射向岸边的一棵大树,兴许是有袁北庭的缘故,这射出的利箭比估计的要远上不少,力道也是强上了不少,锋利的箭头径直没过了树干,插入其中。
袁北庭看着颇为满意,张怀钰也是颇为欣喜,片刻过后,那插有利箭的大树后走出一身穿青色长裙的女子,望着湖面上几艘贺州境内谁人不知无人不晓得白牙楼船。
自顾自的喃喃道:“等你很久了,袁北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