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仔細一點。」鄭嘯途皺了皺眉,讓他本就顯得兇惡的面容顯得更為嚇人。
「大大大……」男人被這麼一嚇,舌頭都打結了,還咬到了舌頭,這才稍微冷靜了下來,「四天前的事了,伊蘭教廷在祈禱的時候掉了個人下來,然後第二天就被接到主神殿去見祭司了。」
這裡離王都並不是太遠,坐馬車的話也就五六天的事,他在王都那邊有筆友,所以得知這個消息的度會比消息正常傳遞過來的度要快上一些。
「男人還是女人?」
「好像……是個男人?」男人撓了撓腦袋,不太確定。
「還有其它消息嗎?」鄭嘯途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那個人是溫舒然了,他本打算去臨近邊境的灰色地帶去尋找巫師來得知信息,現在看來,可以不用去了。
「然後呢?」
「什、什麼……」
「還有關於這個男人的消息嗎?」溫舒然既然被「請」去了神殿,也就是說,生死機率參半……鄭嘯途握緊了拳頭,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心悸起來。
教廷的確是「正義的、保護人類的一方」,但卻絕對不可能如表面那般乾淨,甚至有些時候比外面的世界還要恐怖——以回歸神的身邊、得到神的旨意為由對信徒和神父進行火刑這種事,每年都會有那麼一次。
而今年,似乎還沒進行這種祭祀。
如果溫舒然一旦被確認為「身份不明的可疑人物」,就算不被火刑,估計也不好到哪去。
越想鄭嘯途便越覺得煩躁,臉色也愈發的難看起來。
「沒有了。」男人看鄭嘯途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嚇得手都在抖,「這消息是四天前的事了,王都里應該會有其它消息,你可以去看看?」
「客人,你的食物。」
剛好,店裡的幫忙夥計也打包了食物提到了他的面前,鄭嘯途接過,重把大劍扣在了背後便離開了飯館。
男人拍著胸口鬆了口氣。
「剛才不是放下消息說王都不是戒嚴了嗎?」這時,同桌的另一個人才開了口。
為了在神諭下達時不發生意外,王都已經閉了城門,除非是王都的居民,否則在神諭下達前,不會再讓任何人進城。
鄭嘯途一看就是那種到處跑的僱傭兵,又怎麼可能是王都的居民?就算這麼趕過去,怕是也進不了城。
「關我什麼事!」那被鄭嘯途問話的人撇了撇嘴,顯然是故意不告訴鄭嘯途的——被那麼下了面子,他不這麼坑上一把那就怪了。
也好在鄭嘯途不是會全然相信陌生人告知的信息的類型,所以他在離開小鎮之前從另一個人的嘴裡得到了王都戒嚴的信息。
——很糟糕。
鄭嘯途在得知這個信息的時候,只有這一個想法。
既然是神殿和國王下達的戒嚴令,那麼也就意味著,保險是雙重的,就算打倒了守衛翻牆進去,肯定也會觸動結界,被教廷的人發現。
王都是教廷的中心,他硬闖進去的話,在找到溫舒然之前,恐怕更重要的是四處躲避教廷的人。
這幾乎已經成了死局。
要不然等到神諭下達後禁令接觸再進去找人,要不就只能硬闖進去、一邊躲一邊找溫舒然了。
——除非,有人帶他進去。
腦海中浮現出了之前跟在他身後的少女,鄭嘯途開始原路返回——既然是貴族,那麼也就是說,對方也有可能是王都的人。
蕭玉兒還不知道自己被「惦記」上了,她此刻正無力的爬在酒館樓上客房裡的木床上,鬱悶得直嘆氣,林洛則蹲在她的床邊,一臉擔憂。
「小姐,王城戒嚴了,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
「說得容易,遇到魔物怎麼辦啊?」她翻了個身,十分不滿,「你怎麼那麼弱啊——」
「我們可以去請傭兵的,趕一點的話,坐馬車只用四天,不用忍耐太久的。」林洛也是無奈。
「但是、但是,我看著不喜歡嘛。」她坐起身來,揮舞著手臂,一臉委屈,「不是肌肉太發達,就是長得太醜,要不然就是跟你這種小白臉似的……就沒有那種看起來嚇人一點、安靜一點的傭兵嗎?——對,比如中午那個。」
「小姐啊……」你只是在找個短期的傭兵,不是在找意中人啊。林洛覺得有些頭痛,無奈地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林洛下意識地摸上了自己腰間的短劍,把注意力放在了門口。
「咚咚咚。」
敲門聲如意料之中響起,林洛起身朝著門口走去,半個身子隱在門後,單手開了門,看向門外的人——披著黑色披風、背著大劍滿身戾氣的高大男人。
林洛:「……」
鄭嘯途正要說點什麼,就見面前氣勢凌人的男人氣場一變,迅變成了之前懦弱狀態。
鄭嘯途:「……」
鄭嘯途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低配版的溫舒然——或者說,另一種模式的「溫舒然」,這感覺實在微妙,讓他竟有那麼一瞬間忘記了自己來這的目的。
「你有……」
「啊——是你啊!」
林洛正要問點什麼,就被活潑的女聲打斷,蕭玉兒幾步跑過來,眨巴著眼睛看他,「你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問了幾個人。」少女的模樣在這個小鎮實在顯眼,要找她也就十分容易了:「你說要回家,你家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