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棠还维持着那样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他其实不明白,祝枝枝被吓哭是正常的,但是她跑什么,正常人的第一反应谁会和她一样。
可是没等他想太久,祝枝枝又跑了回来,脸已经花成了一个猫,手里紧紧的攥着一个在她看来十分重要的瓶子,她走近,打开那瓶子就要往他胸膛上倒。
“这是什么,哪里来的”
“这个可以止血。”
这药是她从祝家带回来的,是祝家不外传的秘药。
祝青山年轻的时候几乎耗在战场上,面对的是刀光剑影,大伤小伤不可避免,止血药,跌打损伤的药几乎常备,有些是普通的人,但有的却是祝家特有的。
祝枝枝现在拿的这种就是。
是当年她的母亲,林荣和南疆王结拜的时候,南疆王送给她母亲的东西其中的一种,南疆地处偏南,毒蛊甚多,但是制药也很新颖。
祝枝枝停住动作,把药拿给谢棠看。
谢棠一向警惕,但是看着祝枝枝眼底的担忧,和她因为在这么热的天里来回跑了一趟,额头上出的汗,他抿了抿唇角,到底没有说什么。
移开了阻挡的手。
祝枝枝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了。
白色的粉末像是沙砾一样倒在了伤口上面,祝枝枝动作很小心,“可能有点疼,你可以喊出来。”
谢棠“喊什么,见过大街上杀猪的吗”
“”
“我知道你是怕丢面子,但是这里又没有外人。”
祝枝枝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谢棠忽然愣住了,原来在祝枝枝的眼里,他和她就是一起的人吗,所以才说没有外人。
但要是她只是这么随口一说呢,根本就没有别的想法,不过是一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劝慰之语罢了,他在意这么多干什么。
“好了。”
谢棠低头看,血液果然已经凝固了,药效确实比一般的止血药要好。
祝枝枝又不知道从哪里翻来了纱布,笨拙但又极其细致的绕着他的身体缠了一圈,谢棠任由她摆动,一言不,但是一直盯着祝枝枝看。
谢棠慢吞吞的披上衣服,祝枝枝说,“你还没说你的伤是怎么来的呢,之前没有受伤,是回宫后才有的,但是宫里谁会这么伤你啊”
祝枝枝还真想不到,皇宫城墙就是一道最稳固的防御工事,就算绝顶高手过来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有多大的本事突破禁卫军的层层包围。
祝枝枝一本正经的问,谢棠却还有心调侃,“你之前又没有看过孤的身子,怎么知道孤这伤是回宫之后有的”
“你不是废话嘛,你之前根本就没有那么虚,我眼睛又没有瞎掉,能看得出来。”
谢棠黑脸,“祝枝枝,你不会说话就别说。”
祝枝枝吐槽,“不就是说句话嘛,你怎么那么凶,亏我还拿我家的药救你,真的是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这是一回事”
谢棠难以忍受身上的血腥味,准备起身回去换掉,祝枝枝跟小尾巴似的跟在他的身后不服辩论,“这怎么不是一件事,有因有果。”
“人家都是不计回报。”
祝枝枝说,“谁不求回报你找谁去,反正我在意,你可以回报我,给我点东西也行。”
谢棠正好提到,“花娘不是给了你账本,你怎么不接,你拿到手里就有银钱,手里有了银钱还怕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这能一样吗,拿账本就是干活,我又不缺钱,为什么要那么费力的给自己找麻烦,你给我的就是我白白得到的,我不用付出任何努力就能得到。”
祝枝枝说的这话,谢棠认同。
有祝家和林家贴补,祝枝枝根本就不用愁钱,祝家虽然不擅经营产业,但是祝夫人却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实在有打理产业的好头脑。
京中任何一个武将世家,最有钱的还得是祝家。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白白得到,她倒是好意思说。
“这也是优点,我外公就经常夸我,说我比那些不懂装懂,不会装会的人好多了。”
祝枝枝自豪的说,颇有不以此为耻辱,反以此为荣的意思。
“外公说我这是真性情。”
谢棠都被她整无语了,不过多亏了祝枝枝能这么傻,他心底的郁气已经所剩无几,就连对宣元帝的恨都少了不少。
“你别不相信。”
祝枝枝有理有据,“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出宫去问外公,你还和他下过棋来着,他可喜欢你了。”
谢棠瞥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