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西屋,东屋的门还关着,顾溪听了听里头的声音,安安静静的,赵荆山应该还没醒。
顾溪把袖子挽起来,决定先从厨房开始收拾。虽然她饭做得不好,但不好吃就算了,干净卫生一定得做到。
赵家进门就是厨房,东西两侧各有一个灶台和一口大铁锅。赵荆山和顾巧梅分居已经很久了,两人一边一个屋子住着,顾巧梅住西屋,她怕冷,西边的灶台没日没夜总烧着,做饭也从这侧做。赵荆山体热不怕冷,也是为了省点柴火,他除了极严寒的三九天,基本是不动东侧的灶的。
是以东侧的灶台积满了尘土,西侧的灶台积满了油污。
怕吵醒赵荆山,顾溪蹑手蹑脚地干活。西边灶台的底下有一个小笸箩筐,里头乱七八糟丢了很多抹布,顾溪从这堆抹布里挑来挑去,实在找不出一个能用的,干脆到屋里的衣箱子里找了件棉布织的旧衣裳,剪下几块来当抹布。
先用小扫帚扫掉灰尘,再抓一把皂角粉撒上去,拿着丝瓜瓤子沾上水死命搓两遍。用清水冲干净后,再用棉布仔细地擦干净水渍。
顾溪忙忙碌碌地做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把西边的灶收拾好了,台面被擦得亮晶晶的,连灶台边上装油装盐的罐子都闪着水润润的光。顾溪满意笑了笑,她享受这种化凌乱为整洁的成就感。
灶台收拾好了,顾溪顺手把厨房里没用的东西也清理了一遭,那些积攒了不知道几个月的破茄子烂土豆,全都被她扔到了屋外头去。只是角落里积灰太多,还有很多小虫子洞和大老鼠洞,顾溪不敢弄。
她打算着,等过些日子赵荆山腿脚好了让他来弄吧,男人嘛,遇到这种困难就是得上。
最后一盆脏水泼到门外去,顾溪刚准备关门,听见东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你怎么下地来了”
顾溪惊讶地回头,裙摆被门缝夹住,她扯了一把,“刘大夫不是说不让你走动吗,快回去躺着吧。”
赵荆山怔怔地站在东屋门口,手里撑着一根粗木棍,他看着焕然一新的厨房,闻着锅里散出来的浓浓白粥味,整个人像是被打傻了一样。
顾溪被他的样子逗笑,本想去扶他,但起了坏心思,只站在一旁看他,装作若无其事问“怎么了”
“我应该是还没有睡醒”
赵荆山咳了一声,撑着那根木棍拐杖,转头慢吞吞地又要回炕上。
顾溪看着他的背影,抿着唇笑,没说话。
赵荆山走了一半,终于清醒了似的,猛地又回过头来,盯着顾溪好一会,叫了她声“巧梅”
顾溪也叫了他一声“赵荆山。”
“”
赵荆山看着面前穿了一身鲜嫩的桃粉色,头上清清爽爽没有夸张的头饰,脸上也没抹乱七八糟脂粉的小妻子,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顾溪低低笑了声,走到赵荆山的面前去“你腿不疼了”
“疼。”
赵荆山很诚实地点点头。
顾溪问“那你还不回去躺着你是全好了,想去干活,去帮我劈柴了”
“”
这凶巴巴的语气让赵荆山的心定了定。
他实在是不太适应突然变好了的顾巧梅,虽然那样的顾巧梅他已经期盼了许久。赵荆山的神情诧异而迷惑,他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摔下山的时候撞到了脑子要不怎么大白日的就做起了美梦。
但对上顾溪的目光,赵荆山还是听话地转了身,再次往炕边走。
他忘了自己这次出门的目的是想要解手。
“赵荆山。”
顾溪又叫了他一声。
赵荆山吃力地回头“嗯”
“我做饭不好吃,咱们今天还是去李嫂子那里要点菜吧。”
说着这样的话,但顾溪面上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神情
她想了想,仰着脸继续道“你给我拿些钱来,我可不好意思再吃白食了。你给我一两银子不,我要二两银子,我还想去集市上一趟呢,我要买点布回来,我没有衣裳穿了。看你穿得破破烂烂的,要不我给你也做一件但是我做衣裳也不好看,你嫌不嫌弃穿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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