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安內心有些複雜,大哥你崩人設了你造嗎。。。。。。更可怕的是宴知州接著若無其事的說,「你不想自己喝藥的話,那我餵你。」
說著就拿起了旁邊的湯匙,還像模像樣的輕輕吹了口氣,不知道是不是被藥的熱氣籠了一層的緣故,大哥冷峻的眉眼,看上去竟是有幾分溫柔。藥霧繚繞中,宴安問418:【418,你實話給我說,大哥是不是被人穿了!!!】
418:【。。。。。。】
湯匙遞到了嘴邊,宴安只得順勢張嘴喝了藥,在發現宴知州有接著餵下去的趨勢時,立馬攢出了一個笑臉婉拒,「大哥我還是自己喝。」
想著長痛不如短痛,這次他成功的一次性喝完了。
被制止了的宴知州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動。
喝完藥的宴安又被大哥投餵了一顆蜜餞。
然後宴安又問了418一遍大哥是不是被人給穿了。
後面的發展是大哥帶了三個人給他看,讓他挑一個,三個都是男的,看上去年紀都不大,還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長得非常的普通,是丟人群里就能立馬不見的普通。
大哥的意思是,他挑一個,以後就會一直跟著了,保護他的安全。而像昨天被綁架那樣的事,以後不會再發生,綁架他的那個人也被教訓了。但是大哥沒告訴他綁架他的人是誰。
宴安想起那個人,倒也沒有十分氣憤。現在回想起來,倒像是從旁觀者的角度回想起了這件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當時被下了藥的緣故,回憶起來昨晚的事都像是隔著一層薄紗,隱隱綽綽。他這個人,一向很想得開。
然後想得開的宴安選了中間最高的那個少年,大哥讓他取名,他取了小高。
大哥帶著他挑了人又在臨走之前囑咐藥不能停,一天三次。宴安表面說好,心裡想著哈,他本來就不會在這呆多久,又沒人監視他喝藥,這藥誰愛喝誰喝,反正他不喝。
結果不知道大哥走了多久時,天空洋洋灑灑的飄起了大雪,他讓小高把躺椅搬到了門口,旁邊爐子裡燃著銀骨炭,是一邊烤火一邊吹著冷風的躺著看話本。
一旁的阿竹欲言又止。
中午吃了飯,藥端上來後,宴安就發現小高緊緊將他盯著,害得他都沒找到機會偷偷把藥給倒了。他原本想以讓小高去取東西的藉口把小高支走,結果小高不為所動,嘴裡只說公子把藥喝了我就去跑這一趟。又補充道公子要是不喝,我就去告訴大公子。
哇,沒想到小高濃眉大眼的,居然還是個大哥的小奸細……。
被威脅的宴安只好又痛苦的喝了藥。
結果不知道是不是一邊吹風一邊烤火受熱不均的緣故,下午他就開始有一點咳嗽,阿竹一邊給他熬梨水一邊略帶心疼的說他不保重身體,誰像他這麼傻乎乎的,一邊吹風一邊烤火。
他本來是想解釋說他也是第一次這麼幹結果就發現喉嚨也開始疼了起來。
到了傍晚時分,又開始發熱,但是不像上次燒得他迷迷糊糊,他只是感覺身上沒什麼力氣。
因著喉嚨疼的緣故,晚飯就簡單的喝了一碗粥,喝了之後就窩在被窩裡了,被窩裡有阿竹早早備好的暖水袋,棉被厚實柔軟,他一邊困著一邊又被喉嚨的癢意折磨,總是想要咳嗽,於是終於入睡了也是睡得不大安穩。
睡得迷迷糊糊之際,一隻冰涼的手蓋在了額頭,全身暖烘烘的他被冰了個正醒,宴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見了正彎著腰的宴知州。
男人像是剛從外面趕過來,連玄色的大氅都沒來得急脫下,眉眼間還沾染著未來得及完全融化的細雪,一身冷意。
屋內床頭的燭火被燈罩罩住,窗戶關得嚴嚴實實,隔絕了外面肆虐的風雪,見他醒來,宴知州是收回手立直了身子,「退燒了。」他說。
一旁燈火挑染,兀自的平靜燃燒,微弱的照亮床頭這一方小小的天地,昏黃的光影里,他的聲音莫名溫柔。
大概是人一生病就總會變得有些脆弱,宴安幾乎是有些傻傻的看著眼前的人,卻又不止是看著眼前的人,然後他伸出手,拉住了因為從風雪中趕過來而冷得如冬日水面浮冰的宴知州。
宴知州是頓了一下。
少年生病了,身上發著熱,拉住他的溫暖的手和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得心像是一片包裹著火焰的冰塊,即刻就要融化了。
宴安看著坐到床沿的宴知州,卻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只是此刻再看見大哥的心情已經和早上尷尬得想要逃離地球的心情是完完全全的不一樣了。
他一邊有些疑惑大哥為什麼好像突然間變得對他好了起來,一邊又因為生病有些勞累的關係不願意深入思考,便憑藉著本能行動,本能的伸手將人拉住,本能的問道:「大哥,你吃晚飯了嗎?」
宴知州眉眼低垂:「和同僚用過了。」
宴安心裡有個模模糊糊的念頭,他好像是有些被原身的記憶碎片影響了,因為原身,對著這個大哥,總是有一股莫名其妙的依戀之情。
而宴知州的手在這一問一答之中變得溫暖起來。他輕輕的回捏了一下,然後鬆開了手,此刻才解開了身上的大氅放置一邊。
宴知州住的院子離他這說不上近,脫掉大氅的意思就是眼下他不會即刻走,會在這再呆上一會。
然後晚上沒喝藥的宴安就被大哥看著補了回去,好在因為生病的原因,味覺好像有些失靈,喝著這個藥,倒是沒有之前那麼又苦又酸濃烈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