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书默而不答。
他就这么无赖地困着史云腴,贪恋起她身上让人安心的茶香。
直到几字之后,光影斑驳起门廊,谢沉书才终是肯将人放走。瞧他瞌起眸,装作一脸无所谓的模样,重新环臂翻去了与之相背的那一边。
史云腴爬起身,半边垂落的青丝,遮盖不住她的明艳。
她望去枕边人那别扭的样子,出乎意料地俯身轻吻了他的脸颊。然与那吻一同落下的,还有史云腴那句温柔的:“你也快些起了吧,今早给你烙饼子吃。”
彼之,哪怕已是和身边人翻覆过几次风月,谢沉书却依旧抵挡不住她不经意间的撩拨。但瞧史云腴赤脚跨过床铺,打起了门外的竹帘。
谢沉书一睁眼,脸便红透了外头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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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末,挎着竹篮走出草舍。
史云腴今日换了身桑蕾色的短衫,甚配春景,髻上呢?也依旧簪那支布满磨痕的木簪。瞧她转眸同身后人拜了拜手,朗然叫他,“无名某,别磨蹭,走了——”
谢沉书便随之走来,锁上了院门。
“去哪?”
立在竹林深处,谢沉书茫然相问。史云腴却回过头,兀自向前走,“跟我来便是。”
谢沉书见她不想说,就没再好奇。三两步抬脚追了过去。
二人并肩穿行,贪玩的狼犬再次不知去向。
彼时天地悠悠,苍穹虽阔,却仿若只剩下你我。谢沉书忍不住一次次窥看,身边这无论发生什么,都永远淡然处之的女郎。
他恍然,自己明明离她再近,却为何始终也窥不见她的心?
亦或是,她就没有心……
谢沉书的迷疑得不到验证,可他却毫不迟疑地握起了她垂落在身侧的掌心。
史云腴茫然于谢沉书的所作所为,她回过头,不明白他为何要牵自己的手?谢沉书偏装作满不在乎,口是心非地说:“别多想。山中露重,地面潮湿。”
“我是怕你到时摔个狗爬,还要麻烦我。”
史云腴看着他那拙劣的演技,没多拆穿他的诡计,只道:“行,你想抓着便抓着吧。”
但瞧史云腴说罢,反抓起谢沉书的手掌,与之十指相扣在了一起。
两人就此一路携手来到那条熟悉的溪流边,站定脚步。
谢沉书随之望向清澈的山涧,忍不住发问:“来这儿作甚?”
史云腴这才松去谢沉书的掌心,俯身将竹筐搁在了溪边的青石上,“今日清明,我来这儿祭扫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