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根据拟定的大婚仪式,引导太子和太子妃行过八拜之礼后,二人便在宦官引导下乘坐與车离去。
迎亲队伍回到东宫后,史可法再主持二人行合卺礼,随后赶去太庙祭拜列祖列宗。
等忙完一切流程,已到了傍晚时分,喜宴正式开席,朱慈烺简单吃了点东西,跟王公贵族和文武百官客套一番之后,便醉意阑珊地返回了东宫。
夜幕很快降临,隆重热闹的大婚渐近尾声。
朱慈烺推开殿门,左梦梅仍然披着红盖头,纹丝不动坐在床边。
洞房隐深竹,清夜闻遥泉。
两世为人,朱慈烺也是第一次成亲,心里没由来地有些紧张感。
他缓缓靠近左梦梅,右手攥着红盖头,慢慢地掀了起来。
伴随着左梦梅急剧起伏的胸膛,一张倾城绝世容颜呼之欲出。
如墨深的乌全部梳到了头顶,乌云堆雪一般盘成了扬凤髻,两边插着长长的凤凰六珠长步摇,红色的宝石细密地镶嵌在金丝之上。
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朱慈烺不禁看得有些愣神。
左梦梅也抬头看了一眼朱慈烺,眼前的少年面白如玉,目似繁星,棱角分明的五官精致如雕凿,唇瓣薄削,鼻梁高挺,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眉宇间萦绕着傲视天地的睥睨气息。
两人对视良久,朱慈烺最先回过神来,用手背轻轻擦拭左梦梅眼角泪痕。
“大喜之日,因何落泪?”
左梦梅别过头去,语气有些生冷道,“殿下,臣妾只是你控制左良玉的棋子,一颗棋子的眼泪对你来说重要吗?”
听罢,朱慈烺轻叹口气,径直走到窗台边,望着窗外的明月道。
“你很聪明,你的确是本宫的棋子,但从今日开始也是本宫的妻,更是我目前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亲人。”
这是朱慈烺的肺腑之言,穿越以来,每日都活在勾心斗角和阴谋诡计中,身边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他也只是个正常人,也需要亲人朋友陪伴。
左梦梅有些诧异,如此柔情随性的太子,倒是跟她想象中的有很大出入。
“殿下的话,让臣妾有些惶恐……”
“没什么好惶恐的,歇息吧,明日还要接受百官朝贺。”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朱慈烺就带着左梦梅到奉天殿,接受百官和命妇庆贺。
明代命妇是指获得朝廷封赠官员的女性尊长或妻子。
命妇随丈夫或儿子的官品不同分七个等级,分别为:一品夫人、夫人、淑人、恭人、宜人、安人和孺人。
每年的正旦、冬至日是命妇们进宫朝贺皇后的固定日子。每逢皇帝大婚,册立皇后、皇太子、亲王、皇妃等重要庆典,命妇也都要进宫朝贺。
做完这个环节后,朱慈烺的大婚总算基本走完流程。
“吏部给事中林有本因参与潞王谋逆案被处死,现在这个职位还空缺着,内阁有合适人选推荐吗?”
说完,朱慈烺看了看李邦华,又扫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左梦梅。
李邦华何等聪明,瞬间就明白朱慈烺心里想什么,他干咳一声出列道:
“殿下,宁南伯左良玉之子左梦庚,天资聪慧忠君体国,可担此要职。”
李邦华说的没错,朱慈烺就是想让左梦庚做吏部给事中,这样一来,儿女全部掌控在自己手中,左良玉想造反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都察院左都御史韩元勋却出列奏道,“殿下,我朝向来没有外戚干政之先例,如今左良玉已贵为武昌总兵,倘若再让左梦庚入朝为官,只怕将来会重蹈汉室之覆辙!”
一直沉默不语的史可法忽然站了出来,拱手道,“微臣倒以为李阁老的推荐甚好,眼下殿下初任监国,急需各镇总兵竭诚效忠,稳住武昌,对抵抗李自成具有很大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