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下,千尧脊背挺直,身影如松。
青姗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她得意地朝着江烬霜扬眉:“公主殿下,听到了吗?司宁先生都不站您的边!”
就连放言出去,要“鼎力支持”
昭明公主的司宁先生都不支持她,青姗瞬间有了底气!
可还不等青姗话音刚落,隔着那轻纱的屏风,千尧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们先生的意思,若是谁惹了殿下不快,说了殿下不爱听的话,拔了舌头便是,殿下不必多费口舌。”
顿了顿,千尧的声音冷漠如铁:“先生还说,若是还有人敢轻视殿下,便叫属下挖了她的眼睛,殿下不要不高兴。”
男人的语气冷沉淡漠,全然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
在场的女眷哪里听过这般血腥肃杀的话,一时间瞪大了眼睛,吓得瑟瑟发抖。
青姗也愣在原地,跪在地上的动作十分僵硬。
一旁的夏玉蓉垂下眸去,看不清神情。
江烬霜的目光环视四周,漫不经心地笑笑:“你家先生太残忍了。”
千尧恭敬地低头:“先生还说了,殿下您随便闹,千万别憋着,若是气出个好歹来,他担心殿下回去拿他出气。”
屏风内,鸦雀无声。
江烬霜笑得慵懒随意,甚至跟外面的千尧有商有量:“若是闹出人命来怎么办?”
“先生说,他担着。”
“出了人命,他拿钱买。”
江烬霜认真地点点头:“有他这句话,本宫就放心了。”
千尧微微颔首,随即转身离去。
男人一走,原本就安静的女客席,仿佛静得能听到谁的心跳。
江烬霜的目光漫不经心地从女眷身上扫过,那些人甚至不敢跟江烬霜对视,急忙别开视线,沉默不语。
刚刚那热闹喧哗的气氛刹那消失不见。
最后的视线,江烬霜放在了青姗和夏玉蓉身上。
青姗挺着脊梁,拧眉盯着江烬霜,眼中仍是不甘心。
而一旁的夏玉蓉却是安静地陪青姗跪着,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整件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呢。
这青姗也是个蠢货,被人当刀使了,还替人出头呢。
因着敬佩镇远大将军,江烬霜刚刚提醒了青姗几句,既然她冥顽不灵,那也就怪不得她了。
“青姗姑娘,夏小姐,二位还跪着做什么?宴会要开始了。”
说着,江烬霜顿了顿,眉眼弯弯,一双美眸动人心魄:“还是说,二位真想让本宫拔了你们的舌头?”
青姗憋着一口气,却也只能闷声告了声谢,跟夏玉蓉起身,坐回了原位。
有了司宁的敲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夏玉蓉和青姗没再作妖。
江烬霜看着桌案上浮沉的茶叶,若有所思。
三年不见陛下,江烬霜似乎都有些不记得父皇的模样了。
不知道一会儿见了陛下,他会露出何等厌恶的表情。
男客席。
千尧回来之后,安静地走到司宁身后,对他耳语几句。
司宁闻言,抿唇笑笑,眼中带着几分纵容的笑意:“随她去吧,殿下向来知道分寸的。”
江南司家虽没有品阶,但作为宫宴贵客,司宁被安排在了最尊贵的客位之上,他的对面便是太子江别尘的席位。
而司宁身侧,便是那位万人之上的裴首辅。
司宁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一旁的裴度微微垂目,放下了手上的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