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游船悠悠载过河面,其上传出男女嬉笑声。
还有的是舞女、乐女合弦,画舫窗影上映出曼妙的身段与婀娜的舞姿,混杂着击鼓称颂,俨然一派歌舞升平之态。
曹流行至近处,现靠河的口岸,还有着为数不少的客栈、食铺、青楼。
这里热闹得简直不像夜深时分。
曹流信步向前,随意找到一家面铺子坐下,要了碗面。
掌柜的度很快,一碗热腾腾的臊子面端至身前,其上的油层尚未化开,恰到好处地将肉香锁住。
“掌柜的手艺不错,不知何方高就?”
曹流吸了一嘴面,顺口问道。
“客官,咱们这里是城东,自然只有丁家一个主子,是祖传的手艺,顶顶好!您可别说,咱东家年轻时,还常与夫人来吃过面哩!”
掌柜的正打算往下说,恰好有客人来了,立即又忙去招待。
曹流低头吃面,眼底闪过几分了然。
这掌柜口中的“东家”
,应当是这一代的丁家主,丁元升。
他年轻时与丁夫人时常来此,
这话的意思,落到曹流耳中就等价于“有很久没来了”
,其原因不外乎是腻了。
结合丁夫人的风流韵事,曹流有理由怀疑,这个先腻的人,可能是那位帽子满头跑的丁家主。
他心中觉得好笑,更是对丁夫人多年的谨慎作风由衷佩服。
这时,曹流不经意抬头,望向江面。
已经是元罡中期的他,整个人的眼力不亚于一台中型望远镜,可以毫无失真捕捉到千米外的情景。
靠岸的大船,一对男女挽着手走下。
男的身材高大,皮肤黢黑,一看就是老耕牛了。
女的肤色白皙,俏脸红润,身材有致,容貌保养得极好。
他们亲密的动作并未引人怀疑,即便有所猜测,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说白了,大家三更半夜不睡出来,本就算不得正经人。
白日里要被各种规矩约束着,晚上好不容易溜出来,不正是为了做些有悖道德的事情么。
曹流同样没道德,但视线范围里的男人,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王德胜!
虽然这人的外表变化过,但一个人的动作习惯在潜意识里是改不了的,粗鄙的易容落到有心人眼里,可谓是破绽百出。
既然男的是王德胜,那么挽住王德胜的那位雍容女子,想必就是风流的丁夫人吧。
曹流微微咧嘴,感慨还是大户人家玩得花。
不仅要将红杏长到墙外,竟然还讲究一个故地重游,非得还原到原汁原味。
“果然是讲究人。”
曹流付过面钱,走到铺子外面,目视着王德胜二人离开的方向。
他眉头一挑。
自己今晚不过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收获。
曹流没有犹豫,果断跟上。
既然见到人了,总要弄清楚他们往返的路线,这样才好作进一步打算。
至于直接当面绑票,曹流认为他得手的概率不小,但抓走丁夫人本身这事的意义不大。
他真正看中的,是丁家作为武道世家几十代积累的财富。
丁夫人,充其量不过是一把鱼竿罢了。
王德胜顶多是鱼饵。
你可曾见过,有钓鱼佬来到鱼塘,结果只拿带走钓竿与鱼饵的?
重点是: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