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言语,反问他:“熊叔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今天高兴,刚好那小子早上也来店里买过东西,这会儿见你也来,不免想起来。”
“他刚才来过?”
熊叔点头:“来过,不过得有半个多小时了……”
好吧,她总是很晚,今天更是有意避人。
听了这话,庄曼侬又和他道声谢,提着两个小夜灯和一包喜糖出店门,穿过街道回书店。
书店门前的向日葵茎叶上挂着个挺眼熟的小锦袋,比之前藏的糖打眼得多,至少明眼人都能瞧见,庄曼侬掂起那袋葵花籽笑了笑,手上又多一物。
推开玻璃门,风铃摇了摇,阅览区有几位高中生抬头看过来,周末住在附近的孩子偶尔会到书店写作业。
柜台处的何冬容听到铃声过了两秒才冒出头来,吓她一跳,只见何冬容稍显兴奋地和她挥了挥手,道:“你终于来了!”
这口吻,像是盼了她好多年。
“怎么啦?”
她不禁放软声问她,走到离柜台两步远的地方。
这时柜台上又强势冒出颗脑袋,因为动作太快,她只瞥见道黑影,被吓得往后闪了半步。
待看清那只扶着柜台吐舌的哈士奇后,庄曼侬头顶冒出一串省略号,一阵语塞……
何冬容一把搂住狗子:“侬侬别怕。”
被圈住的二哈顽强地转回头冲她吐舌。
“怎么把狗狗带来了?谁家的啊?”
何冬容解释:“不是我带的,是——”
她往书架那侧扫了眼,“是姜先生噢。”
庄曼侬身上麻了一下,转回身,姜池拿着本书站在最近的书架旁,又恢复了白t搭衬衫的清爽模样,见到她做出的第一个动作竟然是伸右手摸了摸后脑勺。
昨晚他问完那句颇为不正经的话,她整个人宛如被蒸的螃蟹,蓦地变红,然后恼羞成怒挂了他电话,他肯定是懊恼的啊。
不见面还好,一见面又想起来,她耳根子腾的变红,睨他眼便坐去休息区,姜池默默跟过去。
二人坐的地方正是那个暴雨天坐过的,姜池放好书,拇指紧按着桌子边缘,挣扎开口:“对不起,昨晚——哈哈!”
哈哈本是想扑到庄曼侬后背,结果被姜池生生叫停,然后就被他拽着狗链带到座位边上,原本尴尬的道歉场面因一条二哈莫名染上了喜剧氛围。
哈哈一脸无辜地扑在地上,姜池则一脸难以启齿,这场景她忍不住笑出声,缓声说:“如果是为昨晚电话里那件事道歉……”
若按照常规套路,她的下一句话应该是“大可不必”
之类的,姜池也这么以为。结果,事实却是他只听到了句“哼”
,带着轻微的鼻音,听不出究竟是嗔是怒,也因此越发摸不着头脑。
庄曼侬不疾不徐地从袋子里取了个小夜灯出来,推到还在忏悔的人眼皮底下:“看在你早上又给了我一个惊喜的份上,送给你。”
惊喜……姜池抬手接过,沉思着,最终在那包瓜子和自己之间选了后者。
是说他的出现给她带来了惊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