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叫你小心心还是小白白?”
“还是叫我白心吧。”
“好,还有,你也可以给我取一个爱称,我不会拒绝的。”
她“唔”
了一声,没想出来。
“可以取一个质朴一点,能长久发展,甚至以后恋爱了,结婚了,也能喊出来的。”
“我没想到。”
白心纠结,他想的真远,还真要一个爱称用一辈子。
“不如就喊我老公吧。”
白心一噎,险些岔气了,她恼羞成怒:“苏老师!”
苏牧调戏够了,又若无其事望向湖面,眼底平静无波,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白心侧头看他,不得不说,他缄默的样子还真挺能迷惑人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风清月朗的精英型老师,也就只有白心晓得,这个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都敢做。
她百无聊赖,只能临时想话题:“苏老师,为什么你和沈先生的姓不同?”
“哦,我随母姓。”
“你说过,你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苏牧侧头,看她一眼,看得很深。
白心自觉说错话了,讪讪闭嘴。
良久,苏牧说:“我的母亲是沈薄父亲的情人,在沈薄母亲出车祸全身瘫痪时,他父亲出-轨了。最后,我母亲丢下我,一个人走了,直到我五岁,才被沈薄父亲在寺庙里找到,带回沈家。”
他说的风轻云淡,并未有半点的情绪起伏,看似全然不在意,可那眼眸中,总有种寻常难以察觉的寂寥,还有彷徨。
白心的心脏顿时收紧,她沉默着,品味他话中的每一个音节、每一个语调。
他从未像普通人那样称呼他们为“爸妈”
,而是以疏远的称呼“父母”
来代替。由此可见,他也是厌恶他们的吧?
“苏老师,你以前一直是一个人吗?”
她皱眉,问。
“我不惧怕任何东西,所以是不是一个人不要紧,也不用同情我。”
白心“哦”
了一声,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苏牧问她:“你小的时候,敢一个人一个房间睡吗?”
“不是,我不敢一个人睡,因为怕黑。好像到了十三岁,我才开始一个人睡。”
白心回忆从前,如实回答。
“为什么怕黑?”
“这个……”
她也不知道,是本能驱使?
“你是在怕未知的事物?觉得黑暗里会有什么东西钻出来,是吗?”
“应该是的,我那时候还怕鬼,对那些张牙舞爪的女鬼存在,深信不疑。”
苏牧了然点头,又转回头,目视前方,“我不怕鬼,更不惧怕未知的东西,所以我不怕黑,也不怕一个人睡,或者独处。”
他解释的声音很轻,也很静谧。
甚至给白心一种错觉,觉得他就像是一只清心寡欲的白鹤——一贯与常人不同,却又没有半分的倨傲,细长的脚在芦苇荡中轻踩,针一般扎下水面,荡漾起几个涟漪,静到只听闻风声。